本来平平整整的土地,突然豁开一个巨大洞口,似乎是深不见底。水清浅微微笑着,将跌倒在地无法动弹的云潇推了进去,再一个闪身略到易初寒身边,唇边那抹微笑,已经带了残忍的血腥味道。柔若无骨的手,已经触到了易初寒的脊背——
嚓!
再次启动机关,将那洞口合上,她冲殷梦沉淡淡一笑,道:“这样不是更简单?”
被她的大胆举动所震惊的殷梦沉一凛:“你违背我?”
水清浅艳丽的脸庞浮起一分焦躁与震怒,她毫不示弱的瞪回去:“若不是我出手,你是否还怜香惜玉,不忍心对那个冒牌货下手?你以为你饶她一次,她就会收敛?已经追查到潜月的老窝,再不下手,后患无穷!”
上官云潇是绝对想不到,她和铮儿误打误撞,居然发现了的第一据点。
而正在仔细盘账的水清浅忽然发现了云潇,以为她追踪到了最大的秘密,心下早已有了主意——不能让她活着回去!
所以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反正,绝不能让的秘密泄露!
那小屋子的机括当然不只是玄铁笼一个,这是背后的主人苦心设计整整五年,才得到的臻于完美的机关房。地上是玄铁笼,地下还有十二种机关,其中之一,就是云潇和易初寒落入的尸水涧。
“那里是剧毒的化骨水,绝不会有人进去了,还完好无损的出来|何况你用幻术迷离他们心智,就更不能……”
沾肤则化,遇骨而噬,在他们的实验中,庞大的象也会在六个时辰之内,连骨骼也不会剩下的消失,更何况是人?殷梦沉自然知道尸水涧的厉害,此时他身形微动,就要开启机关,将云潇和易初寒放出来。
然而那白皙幼嫩的手,却紧紧抓住他,不许他动手。
“殷大哥!你还不肯醒一醒吗?她不是上官绮月!上官绮月已经死在甘泉岭,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啊!”
心头的酸苦,让她忍不住嘶声。
为什么,为什么她陪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他心里只有上官绮月一个?为什么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永远也不会接受她?
哪怕是上官绮月死了,他也痴痴的沉浸在往事中不愿意自拔。
只是一个形似的容貌而已!他为何如此这般迷恋?!
殷梦沉的脸色,因为水清浅的这一句话,而沉了下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莫非……真的是他做错了,莫非……她是对的?
因为他对绮月的用情至深,所以才使得杀死绮月而又冒充上阳郡主的凶手逍遥法外?
冷峻的男人寒潭般的眸子愈发骇人,剑眉挑起,他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岁,深陷的双目闭合,两排长长的睫毛,颤抖不停。
“可是,雪魂并没有否认她是……”
“不要自欺欺人了!雪魂虽然是上古神兽,但它毕竟不是人。世间上只有你最熟悉上官绮月,你扪心自问,那个在尸水涧的女人,是上官绮月吗?”水清浅微微眯起眼睛,冷冷的盯着疲惫而失落的殷梦沉,她那么恨,那么不甘,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是冰窖里蹦出来一般的冰冷。
“清浅……!”
他沉默了片刻,幽幽叹道:“你……总是能提醒我,最刺心的事实。”
水清浅心头一软,讷讷无言。
殷梦沉沉默着收起折扇,看向昏迷不醒的凌寄风——后者面如金纸,显然是中了剧毒的症状——又看了一眼正在悠然惬意舔毛的猫咪,眸色更暗。
“这个人应该就是璇玑宫的使者了吧?他中了雪魂的毒,应该也挨不过今晚。”
然而水清浅本来恢复红润的脸色,却在一瞬之间,灰败下去。
“你说什么?璇玑宫?”原本清脆的嗓音,乍然喑哑。
殷梦沉漫不经心的点头:“哦……我倒忘了告诉你,这批人是璇玑宫的,那个用剑的白衣男子是璇玑宫主易初寒。”
他轻轻动手,将凌寄风后背的衣服撕开,眼见那猫爪挠出三道刺目的血痕,皮肉业已翻出,泛着诡异的紫红。
“……应该也只有他们有能力,将绮月谋杀……不过,璇玑宫是武林至尊,从来不问朝政,为何要乍然进入上京?”
凌寄风脊背上,斑驳的血痕之中,有一个小小的青色的标记。
展翅欲飞的鹰隼,拥有墨绿色的双瞳,浅金色的喙。
殷梦沉颇为讶异的盯着这个标记——他自恃见多识广,却从未留意,江湖上出现过这样奇怪的标志。
至于水清浅,则更是痴痴的望着那青色的图案,眸子里又惊恐,又喜悦,巨大的震惊让她木然的立在那里,眼角含泪。她一闭眼,那一刻的神情倦怠已极。那倦怠,甚或已不是一个娇弱女子所能承受之重。
“救他!快!”她忽然声嘶力竭的大喊,“把九华清血丹给我!我要救他!”
殷梦沉手下一紧,讶异:“清浅?”
水清浅泪如雨下,扑倒在凌寄风身侧,皎白的手,颤抖着抚上那青色的纹身——霍然回首,惊道:“殷大哥,也把尸水涧里的人放出来,否则……就来不及了!”
殷梦沉脸色越发阴沉:“清浅,我记得是你修改了尸水涧的机关,那个机关不闭合六个时辰是不会开启的。你说过,绝不给敌人以翻身的机会。”
水清浅立时面如死灰。
没错,是她,是她觉得尸水涧的机括若是任意闭合,会给敌人以机会逃出生天,所以修改了布局。一旦开启,不等六个时辰之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