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众人内心百味杂陈,有艳羡,有嫉妒,有不屑一顾。
“你胡说!”
唯有桓彦一人激动难平,他眼珠子充血,灵力激荡,愤然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吱呀”一声。
以整块沉香木雕琢的桌案,顿时炸碎为漫天的木屑纷飞。
秦天随手挥散了迎面而来的碎屑,摆出一副无辜的姿态,慢条斯理道:“那我就说亲上好了,你满意了?”
“你找死!”
桓彦的五官都因愤怒而扭成一团,一呼一吸间就引得虚空震颤不止,外泄的灵力如一圈圈水波般荡漾,显然有随时暴起伤人的势头。
“桓兄果然不愧是十二小杰之一,观这厚重如山的气机,怕随时都能结丹了吧!”
“何止,底蕴之深,结成四窍的玄品金丹,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呵,谁不知五小姐是桓兄的逆鳞,这野小子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众人议论纷纷,饶有兴致观赏起这场因争风吃醋而起的闹剧。
威压之下,秦天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有滋有味地喝着小酒,道:“亲了不行,没亲也不行,你到底要如何?我看你就是在为难我胖虎!”
“咯喇喇...”
桓彦眼中杀机毕露,盛怒之下,已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身后是一座高山虚影显化,脚下的地板因不堪重负,呈蛛网状碎裂。
“桓兄,稍安勿躁...”
敖进实在是坐不住了,赶在桓彦出手前将他拦了下来。
事态虽往他所料的方向发展,他亦乐见其成,但总归不能让两人当场大打出手。
水云居并无阵法护持,可经不起桓彦这半步金丹的折腾,别的不说,最起码此方大殿是休想保得住了。
他又转头对秦天沉声道:“还望秦兄慎言,五小姐的名声可容不得半点玷污!”
秦天满是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是我污了,还是你们聋了?没听见我说的是没亲上么?”
敖进顿时无言以对,自以为也是能言善辩之辈,可惜这身本领到了秦天这个口嗨祖师爷面前,就愣是使不出三成来。
特么的,你说的是没亲上不假,可你不就是在引导大家,将你与韩冰的关系往暧昧的方向想么?!
“小杂种,你再敢多言一句,我定要你走不出这门!”桓彦咬着牙威胁道。
若非有敖进挡在身前,他定不会多言半句,而是毫不含糊地出手,将秦天拿下。
敖进亦挂不住脸了,脸色由晴转阴,心想给你个好坡下驴,你偏要作死般蹦跶不停,他阴侧侧道:“秦兄,当心祸从口出!”
秦天赏了他两个大白眼,道:“敖兄,当心祸从天降!”
“好!秦兄好胆魄!”
闻言,敖进捋着下巴的三缕长须,不怒反笑,唯有与他熟知的人才清楚,这个动作是他大发雷霆前的初兆。
尤其是他的两名姬妾,俏脸已是一片煞白,若敖进的怒火得不到释放,多半会在夜阑时宣泄在她们身上。
皮鞭,蜡烛,棒槌,三角木马。
想想就不寒而栗。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秦天满不在乎,嗤笑道:“我与韩冰之间的关系,用得着与你们交待吗?”
他眼神陡然一凝:“借韩冰的话说,便是‘与尔等奴二代何干?!’”
此言一出,场间随即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就连另外几名纯粹抱着看热闹打算的大供奉后人,亦是脸色铁青。
这话可不仅单纯针对敖,桓二人,而是在场中所有非韩姓之人的脸上,都狠狠甩了一耳光。
妥妥是犯了众怒!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岂敢这般羞辱我等!”
“我们祖辈与韩家一俱荣,一俱损,你竟胆敢称他们为奴?”
“自行掌嘴三十,否则接天峰上,无你容身之地!”
仅有桓彦一人满脸惨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他清楚秦天并非无矢放的,韩冰那日虽不曾明言,但话中确实有这么一层意思。
而对一切的诘难,斥责,辱骂,秦天一概是左耳进右耳出,讥笑道:“呦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是群什么玩意?当下人还能当出优越感来了?!”
敖进呼吸都不自觉急促了起来,任他养气功夫再好,亦听不得这种诛心之言。
又或者说,秦天是当众揭开了他的遮羞布,将某个难以接受的事实摆上了桌面,使得他一身的自傲,碎了一地。
他瞳孔凝成针眼大,气机激荡间将衣服撑得鼓胀,隐隐传出惊涛拍岸之声,威压几乎凝为了实质,仿佛是一个千斤坠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赫然已有金丹初期的修为。
外表看着年轻,实则敖进已年近半百,有这样的修为亦不足为奇。
事到如今,便是毁了整座水云居,桓彦亦只能选择出手将秦天拿下。
一旦他选择息事宁人,就会陷入离心离德的难堪处境,毕竟秦天所开罪的,是大供奉以及其后人的一整个群体。
何况,他观秦天的气息,不过是个羸弱的筑基大成而已,在他这丹成四窍的金丹初期手下,又岂能扑腾出什么浪花来。
桓彦却沉声道:“敖兄,可否容我出手将此子拿下?”
敖进一番权衡利弊后,点了点头。
他作为这场酒宴的主人家,秦天亦是他邀请而来,现在由他出手收拾残局,自然合情合理。
任秦天来头比天大,韩家那边定然不会有半点责难之意,否则就等同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