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戒痴亦是越来越没底气,手心都要冒出汗来,却死要面子,故作高深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呵呵。”秦天抱以一笑,不置可否。
好在戒痴的本事与运气都不差。
不出百步之内,秦天蓦然停下了脚步,转头道:“还真让你这头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嗯?”
戒痴反倒是有些犯迷糊:“你确定?这里的阴气又不见异样,甚至要比外头还要淡一些...”
说到这,他也反应了过来。
这里可是鬼屋,阴气重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若无猫腻,又怎可能无缘无故变淡。
阴气越淡,越是可疑。
秦天缓缓闭眼,外放的神识如一缕缕触须,摇摆着延伸向四周,一一在墙身,地面,房顶扫过,所有角落,缝隙都没有遗漏。
睁开眼后,他二话没说,就走到一根枯树墩装饰之前,将其挪开。
一道及腰高的低矮暗门,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
戒痴顿时春风得意,对秦天一番挤眉弄眼,然后回过头向五名特警显摆道:“怎样?佛爷的手段神不神?”
以吴伦为首的五人又哪敢拂他意,皆很识相地出声溜须拍马,让戒痴这好大喜功的家伙浑身舒泰。
秦天没好气横了戒痴一眼:“先干正事!”
“哦。”戒痴也拎得清事情轻重,蹲到秦天身边,与他一同打量起这道暗门。
暗门只有一米多高,门缝之上,贴了层层叠叠的镇煞符,密不透风,应该是打算彻底封禁住其中的气息。
可惜过犹不及,大量符箓堆叠,扭转了阴气动向,反倒让秦天瞧出了端倪。
戒痴道:“我们俩好办,随便使个穿墙术法就能过去。”
“但对吴伦他们而言,这扇门就是唯一的出入口。冒然破门而入的话,势必会惊动到里面的家伙。”
“我建议,还是让他们留守在外面为妙。”
这正与秦天的想法不谋而合,看来接下来的路,只能由戒痴陪自己走了。
于是,秦天便退到了吴伦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道:“好好守住这扇门。”
吴伦眼神坚毅,朝秦天敬了一礼:“宁死不退!”
秦天忙向他摆手:“打住打住,总把“死”字挂在嘴边也不嫌晦气!听我的,真有硬茬子逃了出来,你们也犯不着跟他拼命,保住小命才最要紧!”
说罢,他与戒痴便一头扎进了水泥墙,消失在五人的视线之中。
另一侧,墙身突然泛起一阵如水波般的涟漪,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中走出。
秦天与戒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使出各自的隐身法门,消失在彼此视野之中。
在此之前,两人先以一丝心念沟连,因此不会影响交流。
眼前是一条一路往下延伸,不知有无尽头的楼道,散发出一股让人窒息的压抑气机。
并非是阴气,而是极为精纯浩瀚的神魂之力,似惊涛拍岸,一浪接一浪,难怪要以大量镇煞符压制。
戒痴四处张望,有感而发:“曾经有传闻,飞鸟度假村是建在一片古墓群之上,现在看来,多半是假不了。”
头顶上的腐朽木梁以及身侧斑驳脱落的黄泥墙身,一看就知道绝非这个时代的产物,再加上眼前深不见底的楼道,不是古墓才怪呢!
秦天点点头:“飞鸟集团的屁股也绝对干净不到哪去。”
在他看来,修建鬼屋以掩盖古墓入口,分明是乐园建成前就蓄谋已久的谋划。
若说蚀日会成员匿藏于度假村是巧合,倒能说得通,但这方古墓却分明隐藏得极好,在不知情下,是万难发现其存在的。
就连秦天,也是因为他们所留的阵煞符,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众多矛头纷纷指向飞鸟集团。
然而,戒痴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百万悬赏而来,对个中内幕并不敢兴趣:“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们只管夺回金缕玉衣便是。”
“当然,我也不介意顺手宰上两个蚀日会的崽子,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佛都有火!”
秦天耸耸肩,实际上他也没怎么上心,道:“有道理,这事让闵局自个儿头疼去吧。”
两人艺高人胆大,如无形的幽灵一般一路下探,没有发出一点动静,没有留下半个脚印,甚至连丝毫气流都没被带动起来。
楼道陡峭且极深,却不像盗墓所述那般,沿途并不见有毒刺,流沙,断龙石之类的机关。
两人相安无事,一路走到了尽头。
身处之地,已换成一座穹顶极高的开阔墓室,占地不知几何,一眼都没能看见尽头。
大片竖立的棺椁,星罗棋布,以群臣俯首之势,一路排开,似乎在跪拜前方的君王一般。
墓穴中不见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但对于修道之人的影响则是微乎其微。
秦天上前,围绕着其中一副棺椁打转:“是空棺,但其中有安放东西的痕迹,至于是尸体还是殉葬品,就不得而知了。”
戒痴神情难得有些凝重:“地脉龙眼上建造陵墓本就很有讲究,再看这规模格局,墓主的身份恐怕非同小可,起码是国公王侯一类。”
连秦天都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低声咒骂道:“他娘的,蚀日会到底在闹哪样?”
先是属于皇室殉葬品的金缕玉衣,现在又是这方来历不详的王侯陵墓,蚀日会谋划之大,似乎远超预期。
事态隐隐有些失控的势头。
即便如此,两人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