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老糊涂就成!”
说到这,赵老哥的笑容骤然间收敛,一股可怖浪潮自他身侧爆发,席卷四下,嗓音如雷鸣般摄人:“那还不给我滚开!”
王霸之气侧露。
若岐山二老依旧是血肉之躯的话,此时恐怕早已气得老脸通红,嘴皮子都要发颤。
显然,他们之前曾与赵老哥打过交道,甚至在他的手下吃过不少闷亏,对他极为忌惮。
但他们好歹拥有监察者的一层身份,圣人敕令便是最强大的护身符,真不信赵老哥能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那持锏者更是怒从心头起,道:“难道你还敢违背圣人之命,强闯神狱不成?”
赵老哥拍着胸口,捏着嗓子眼,尖声道:“哎哟,我好怕怕啊。有本事你们就到圣人那边告我的状去!”
“你!”
持锏者一时为之语塞。
逐神之后,圣人便蛰伏不出,参悟天道,以求证得更高的境界,除非人间面临倾覆之祸,否则他们绝不会轻易重返人间。
即便他们身为监察者,亦无法主动求见圣人,唯有每隔千年的述职之期一到,他们才会被宣召至天外天面圣。
那持枪者怒目切齿,长枪猛然拄地,旋即地面上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隙,一路延伸至赵老哥的脚下:“任你巧舌如簧,吾等亦不会容你得逞。”
“不是我说你们,真是群贱骨头!好话说尽愣是不听,非得吃点苦头不可!”
赵老哥气定神闲,双手负后,缓步往前走去,每跨出一步,身形便会拔高一分,与此同时,是一道百丈法相于他身后显化。
样貌与他别无二致,却身披龙纹衮服,头顶玉冕,有九道紫金色气流,凝聚成光带,悬停于身侧,宛若自天幕摘下的星河。
秦天的嘴都合拢不上了,定睛望向那如神人一般的身影,呢喃道:“果然是天子望气术!”
天子望气术,是天神学院的三大秘传道书之一,于百年前被列为禁忌之法,镇封于物华宝阁的顶层。
秦天之前曾听戒痴提及过,因为圣人曾颁下圣令,禁绝地球修者习皇道之法,聚拢人间气运,所以才会使得这一门道书蒙尘百年。
即便赵老哥成道于千年之前,亦为其所牵连,一直处于半退隐的状态,不得择徒传法。
犹记得方才岐山二老将赵老哥直呼为“赵佶”,秦天自然而然就将他与某位帝王联想在了一块。
那位帝王以书法著称于世,而赵老哥则精通符术,可以说两人都是靠笔混饭吃的。
“你是要造反了不成?!”
岐山二老皆慌了神,没料到赵老哥真有强闯神狱的胆量。
须知规矩是由圣人所制定,他们两人亦不过是执行者罢了。
此举不单意味着在他们俩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更是在公然挑衅圣人们的权威。
赵老哥的眼神就像是家猫打量耗子一般,充满了戏谑与玩味,道:“别说是强闯了,就算真一不小心把你们弄死了,他们又能如何?顶了天就是将我的功劳簿撕去几页,然后象征性的罚我禁足一段日子而已!一百年也好,一千年也罢,老子耗得起!”
他又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继续道:“谁让我是飞升境呢?还是处在巅峰的那种。纵使我大道已绝,但说不定就能另辟蹊径,走出最后的半步,与他们平起平坐...”
“至于你们?呵呵,说得好听点是逐神大战的功臣,而在我眼里,不过是贪生畏死,不愿入轮回的乌龟王八蛋罢了!”
“放肆!”
“安敢欺辱我等!”
这番诛心之言简直如利刃一般,直往岐山二老的心窝子捅出一个个窟窿来,偏偏赵老哥又句句属实,就连他们也无法反驳半个字。
满腔的憋屈之意,直化作焚心的怒火,岐山二老气机交织,顿时有一圈圈涟漪,于空中激荡开来。
赵老哥依旧不为所动,仿佛在诉说一件无足轻重的闲事:“我话撂在这,你们若不肯放我进去,我便打进去好了!”
岐山二老对视一眼,清楚今日注定无法善了,眼神陡然间变得森然,彼此的长枪与双锏“锵”一声对撞在一块,同时间喝道:“起阵!”
下一刻,方圆百里像是被一只倒扣的巨碗笼罩在其中,日月无光,即使秦天早已不是肉眼凡胎,仍觉得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哼!”
适时,韩霜娇哼一声,随即有一道柔和白光自她身上荡漾开来,照亮了她与秦天一丈之内的空间。
她给秦天解释道:“这是浑天大圣留下的后手之一,大黑天术。”
秦天忧心忡忡道:“赵老哥,不会有事吧?”
一切皆由他而起,万一赵老哥折戟于此,那他下半辈子,就必然要在寝食难安中度过。
虽然也就仅剩下几个月的光景了。
韩霜始终保持淡定,道:“放心,他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得多,况且,他也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了。”
而此刻,受阵势重点照顾的赵老哥,却是紧锁着眉头,并非因这道大黑天术给他造成了压力,而是岐山二老的态度极不合常理。
这群所谓的监察者,确实是冥顽不灵的茅坑臭石头不假,犟起来就跟头牛似的。
但他们却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极为擅长于趋利避害,绝对不可能因为遵循圣人之令,而选择与他拼个头破血流。
所谓的监察者,皆是一群越老越怕死的上古之修,直到寿元耗尽,却依旧未能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