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雪姨面色惨白,一只手从沙发上垂下,耷拉在地面上。
茶几上放着一盏茶杯,杯中水已凉。
从方飞浪回家到现在,前后也就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如今,茶凉人不在,物是人非事事休。
方飞浪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快步冲到雪姨跟前,替她把脉。
接连把了三次,才读取到她微乎其微的脉象。
提在嗓子眼里的一口气,顿时轻松半分。
随后跟进来的林镇南,瞪圆了眼睛,盯着方飞浪的一举一动。有心开口再骂几句,又对刚才的遭遇心有余悸,只是一个劲儿地低头看手机,等待姐夫的归来。
宁若冰从林镇南身旁跑过去,语气急切道,“雪姨怎么样了?”
待她见到面白如纸,耷拉着半条手臂的雪姨时,忍不住捂住嘴巴,眼泪“唰”“唰”往下掉,口中呜咽道,“怎么回事?才这么大一会儿功夫,怎么人就没了?”
林镇南红着眼睛,低吼道,“还不是怪你老公!”
步伐较方飞浪夫妻俩慢半拍的李国祥父女,也跟进来查看究竟,见到沙发上躺着的,毫无生气的雪姨,李翠芳第一个冲了过来,“小雪,你怎么了?”
指尖搭在雪姨手腕的一刻,李翠芳一屁股坐在地面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看向方飞浪和林镇南等人,忽然就明白了,林镇南的杀气缘何而来!
李国祥自问行医半生,医术方面也算有些造诣,不甘示弱地过去替雪姨把脉。
“死脉!没救了!”
李国祥连连摇头,抬眸看向方飞浪,心中怀疑这是外孙女婿惹出来的祸端,不然林家也不会来和他拼命。
“我李家世代行医,悬壶济世,还从来没闹出过人命!”李国祥怒声道,“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没本事就别强出头!现在搞出人命,看你如何收场!翠芳,冰冰,我们走!”
“爸……”李翠芳有心替女婿求情,又怕惹怒父亲,只得开口道,“千万别生气!你心脏不好!”
宁若冰忍着眼泪,上前维护老公,“外公,生死不由人,雪姨的事,不能全怪方飞浪!我们大家都有责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天塌下来我和方飞浪一起顶着!”
“逆子!你想气死我?快和我回家!让他自己收拾这烂摊子!”李国祥拿出当家人的气势,一副不可忤逆的神情。
祖孙俩只顾着争吵,谁也没注意到,方飞浪已经再次拿起银针,替雪姨通穴行针!
“住手!”林镇南一声狮子吼,第一个冲上前去,把方飞浪推搡到一边,“我姐都没了,你还治个屁!再碰我姐,我和你拼命!”
说话间,拿起茶几上的水晶玻璃花瓶,就往方飞浪头顶招呼。
花瓶还在半空中,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着,尖利如女人的声音响起,“住手!”
这声音又尖又细,听着像唱戏的花旦故意吊起来的假嗓子,听得人头皮发麻。
在场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门口方向。
一个穿着白色绣花休闲西服的平头男子,带着十几个随从,从门外涌了进来。
见到西服男人,林镇南满腹的委屈,在这一刻释放出来,他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姐夫!”
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第一个朝着西服男跑了过去,还没到跟前,就举起胳膊指着方飞浪,“就是他害死我姐!你不能饶了他!”
西服男没吭声,大步流星走到沙发前,一把握住雪姨的手腕,感受到自己女人冰冷的肌肤,西服男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我来晚了!”
方飞浪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语气急切道,“你要再耽搁一会儿,就真晚了!”
“你能救小雪?”
西服男双眼微眯,嘴角下压得厉害。他没时间去分析小舅子的话的准确性,更没心情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算眼前这小子,是害死自己女人的真凶,只要他能再把她救回来,他也能既往不咎!
“还差三针!”方飞浪沉着道,“让我试试,就有一半的机会!不试,她就是一具尸体!”
西服男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呼”地从沙发前起身,向后退了半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与此同时,不忘警告方飞浪,“救不回我老婆,徐傲天定叫你全家陪葬!”
“你跟我放狠话没用!我救她不是因为受你威胁,是因为,我是一名医生!”
方飞浪说完,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雪姨身上,对准穴位,以最恰当的力道施针。
眼看着针尖就要刺进雪姨的皮肤,李国祥忽然开口道,“住手!病人已是死脉,现在送去西医抢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继续对她的死穴施针,这完全就是胡来!”
医者仁心。
李国祥的医德,驱使着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方飞浪胡来。
出言阻拦,一是不想方飞浪错上加错,二是替雪姨寻觅一条生路。
徐傲天闻言,顿时涌起一阵滔天杀意,眼神中的怒火,瞬间迸发出来。
跟随他多年的手下们,都知道他这是要杀人的前兆,无需他吩咐,第一时间上前包围方飞浪,随时待命。
林镇南的手下们虽然不弱,但是跟徐傲天的小弟们比起来,那就是虾兵蟹将了!
要知道,徐傲天的小弟都是真正的练家子,最次的也是退役兵狼出身。
加之林镇南赏罚分明,纪律森严,给人的感觉,好像他随身带了一个小分队!
方飞浪面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