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连着恭敬,一边说一边灌酒,不一会的工夫,单正文就被灌得有些发昏了,杨雄看看他说话已经没有语次了,就道:“未敢动问一句,前段时间那大名府五虎将之一的余万春余将军奉命出讨赵榛,走得是什么路线啊?小人来得时候,过那飞虎峪怎么没有踪迹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吗?”
“不满孔目,小人颇有几分武艺,寻常五、七条大汉都不是小人的对手,小人不甘心就做这个皂隶,害得家里孩子没有个出头之日,所以想要投军,趁着这乱世,一刀一枪的博个功名,偏偏小人又恶了我们开德府的长官,投军不得,所以听说余将军出兵之后,就想着到阵前去投余将军,只是不知道余将军的路径,又是一个没了处,正好相遇孔目,想着孔目能知道,故此探问一声,若是孔目也不知道那就算了。”
“谁说我不知道!”单正文瞪着眼叫道:“他行军的路线图,还是我主持给画得呢?”
“原来如此!”杨雄做出惊呀的神情,道:“那必是要务,想来您也不敢说,那还是算吧。”
“嘿嘿。”单正文冷笑一声,道:“这世上有什么我不敢说的!”他又灌进去一杯酒,道:“余将军为了掩人耳目,派了他部下一个提辖打着他的旗号,就向着俞家童(口字加童,打出来网页不显示)而行,切切慢走,十天之后,才许到俞家童,而余将军自己带着大军,从东门出来,大宽转抹过去,就走马陵道向着内黄进兵了。”
杨雄竖起耳朵听着,仔细在心里记着,同时暗暗记算时间,却没有想到单正文又来了一句,如果不出意外,三天之后,就可以进入马陵道了,只要出了那条道,就再没有险地了。“
杨雄凑趣的说道:“其实这马陵道经过千年之变,哪里还有几分险意了。”
单正文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余将军倒不在意什么,可是余将军有个参谋叫庞全,自谓是庞绢的后人,他对这让他老祖战败的马陵道心里不舒服,计算了一番,说是他们要走马陵道也会吃大亏,但是金国四太子的军师哈密蚩要走马陵道,他们没有办法,这才不得不这么绕一回。”
杨雄的精神猛的一振,就道:“怎么?这哈军师也要跟着余将军的人马行动吗?”
单正文这会喝得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就道:“不错,哈军师要去成安汇合李集的人马,然后进兵相州,他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他是金邦孙膑,虽然智胜天下,但是也和孙膑一样,要有断肢之疼,前番被削了鼻子还不算完,以后还有断腿之险,除非带着大军走一走这马陵道,借一借孙膑最高光时候的运气,才能把这些晦气给压下去。”
杨雄听得暗骂道:“你想要借借运气压你那晦气,等老子回去之后,把你的行踪一报,只怕你就晦气三千丈了。”他得了余万春的消息,又饶了一个哈密蚩的行踪,不由得心底振奋,也拿出量来和单正文喝酒,那单正文已经被灌得都发昏了,如何还能和他拼酒啊,不过几杯下肚,立刻就醒得人事不知,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杨雄用完了也就没有再理会他的意思了,也不管他,只是自己吃了一会,等到酒足饭饱,起身出了雅间就要走,突然侧面雅间里一个人闪了出来,就道:“怎么探听了军机,就想离开了吗?”
一句话入耳,杨雄只觉得浑身发冷,所有的酒都化成汗从身体里冲出去了,他回手握住了刀柄,就要拔刀出手,谁想对面那个人伸手在他的刀柄头上一按,杨雄连拔两次都没有能把刀拔出来,他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遇上高手了。
杨雄一咬牙,就要动手和来人拼了,没想到对面的人却是一笑,道:“怎么几天不见,就把俺生得模样给忘了吗?”
杨雄先是一愕,急忙看去,入眼的先是一部钢针铁线般的猥髯,随后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他惊叫一声,指着对方就要喊,对方微微一笑,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着杨雄进了对面的雅间。
对面的雅间里面躺着两个公人,脖子不自然的扭着,一看就是被人给宰了,杨雄先还纳罕,但马上看到了雅间的墙上被凿了一个窟窿,正对着他和单正文的雅间,显然刚才他们的谈话都被人给听去了。
杨雄吓得一身冷汗,就拱手道:“穆寨主,多谢你出手相助了,不然我杨雄有事倒还罢了,若是我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带着消息回去,那我们信王就要吃大亏了。”
穆弘笑道:“杨节级果然是信王的耳目,俺倒没有帮错了你。”
杨雄长叹一声,道:“在下也才拜在信王门下,就连信王都没有见过呢,此番就是来立个功绩回去,好向信王做个投效。”
杨雄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又道:“穆寨主天下闻名,若是能到信王军前,只怕信王要倒履相迎,而不再用去寻这投名状了。”
穆弘淡淡一笑道:“信王的名头如今大的俺耳朵都疼,但是俺不是没有见识过他们赵家的人,对这虚名不过是半信半疑,俺现在不在他的门下,也一样杀得金人,除得奸佞,所以他要想我穆某人去投他,还要再多杀几个金邦胡虏,而不是就和刘豫的人马在这里打来打去争地盘。”
杨雄听了穆弘的话,也不好劝,只得转了个话题道:“现在全城都在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