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哈哈大笑:“我们本想在此好好休养几日,便返回震雷岛去,不想宵小再三为难,累得战先生受窘,真是罪过。”
他说到这儿,转首外顾,大声喝道:“东枸,去府门前树起本公子的名号来!震雷岛赵云不管到哪里,都是顶天立地一条好汉,我看还有何人胆敢滋扰生事!”
右兵卫东枸写得一手好字,闻言大声答应,快步走出去了。
赵云神色又一变,展颜举杯,对战护、狮鸿谈笑自若的道:“来来来,宵小已去,我们放心饮酒。”
白府管事见这位赵云公子给他出了这么一口恶气,喜得手舞足蹈,连忙把熊猫似的双眼使劲一瞪,向左右喝道:“还不奏乐、起舞?”
两旁惊呆了的乐师舞姬们被他一喝,恍如梦醒,立时笙箫齐鸣,翠袖飞舞,白府堂上立时又是一片歌舞升平。
宴罢,赵云回到自己居处,只在里边打了个转儿,等战先生一离开,便立即出来,先去探望自己的士卒。
两百兵丁已在左右房舍中住下,白府中家丁拿来米粮菜蔬。士卒们借灶煮饭,此时已吃过饭,一见公子来了,纷纷起身相迎。
赵云探视一番,独自回到庭中,左兵卫陈虎便悄悄的跟了出来。
赵云站在园中花圃前,负手望着翩跹起舞的蝴蝶。
陈虎走到他背后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低声道:“主上,蓝府家人个个孔武有力,瞧来不像良善之辈。
那个主使人物,身手灵巧,为人机警,若非早得主上示意,卑下猝下杀手,不会这样顺利取他性命。
而且他们所用的兵器,并非寻常人家护院所使,倒像是剪径蟊贼惯用的利器……”
赵云轻轻抚弄着一枚花瓣,冷笑道:“这就是了!我看他三番四次故意挑衅,就知其中有鬼,这户人家……一定有问题。”
陈虎问道:“公子,会不会是以商贾之名,行鼠窃剪径之实的盗贼强梁?”
赵云反问道:“如果是这号人物,他又何必招惹我呢,激怒了战先生,暴露了他们的行踪,这么做有什么益处?”
他沉吟片刻,笑笑道:“也许是有人不喜欢我留在紫兰城吧!算了,他们的用意,且不去理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沉住了气,以不变应万变就是。”
陈虎眼睛一亮,兴奋的道:“主上出口成章,这句子有力得很。”
赵云笑了一声,又问:“我们现有控弦之士、持戈之士、盾牌手、剑士各几人?”
陈虎回答道:“此次随行公子的,均是挑的身强力壮、衣甲齐全的士卒,并非原来的军伍配置。
现在左右兵卫两百人,共计箭手三十六人,戈手八十一人,盾手二十三人,剑士四十二人,长短戟士十八人。”
赵云嗯了一声,缓缓道:“你和东枸商议一下,按排两卫兵卒轮番戒备,晚上必布巡弋之士,以防万一。”
“诺!”
“另外……找几个手眼灵活的,换上布衣常服,潜伏在蓝家庄院附近,探探他们的底细。”
“诺!”
赵云两指一捻,屈指一弹,那枚零落的花瓣便被他弹了出去。
他望着那瓣落花,淡淡道:“去吧,今天行军辛苦,就不要演武了。明日晨起恢复正常,闻鸡起舞,风雨不辍!”
陈虎拱手而退,窸窣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
赵云一拂袍袖,也向后庭走去。
………………
一大清早,赵云的士卒便集合起来,演练武艺。
此时天色微明,正是春睡迟迟的时候,战护和狮鸿两位老友昨夜秉烛夜谈,睡得本来就晚,被人突然吵醒,不禁有些恼怒。
这位战护也不讲究,披着条被单子就跑出来了。
狮鸿怕他又要和人吵闹,慌得光着两条毛腿,也追了出来。
两人跑到堂前一看,只见赵云顶盔挂甲,手执一柄长矛,雄纠纠,气昂昂,正在观看士卒布阵、行列、演武。
两人不由得怔了一怔,先是对视一眼,互相摇了摇头,然后跑回房间,把被子往脑袋上一捂,继续大睡起来。
其实倒不是这两位过于嗜睡,而是因为当地的人普遍没有这么早起的。
岛上的普通人家都是一日两餐,贵族有条件一日三餐,不过全民都是两餐,他们起床的时间自然也押后了,这样一来第三餐的时间基本上就是夜宵了。
赵云的两百兵丁在院中演练行伍,齐声呼喝,声势比起昨天蓝府的骚扰,犹胜十倍。
可是蓝府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白府这边的家人隔着墙,发了几句牢骚,随即便被管事制止了。
开玩笑,人家门口竖着大旗呢:‘震雷岛赵云!’
就这五个字,足够了。
昨日蓝府家人辱及赵云公子,赵云公子的属下力士当即以石磙破门而入,枭其首领,如此雷霆手段,现如今整个紫兰城谁不知晓?
可别痛快了一张破嘴,惹了煞星登门,那时难受的可就是脑袋了。
再说蓝府之中,闷不作声的战枫,正在懊恼。
他昨日吃了个哑巴亏,难受到半宿才睡,此时睡得正香,旁边院子里忽地杀声震天,一下子把他惊醒了。
战枫侧耳听了听动静,又让人跑出去打听,这才知道是赵云在府中练兵,弄明白经过时,已是倦意全消。
昨天白府的人居然登堂入室,斩杀了他的手下,当时真是让他目瞪口呆。
以他对大哥了解,只要多骚扰几次,大哥是一定会把客人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