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仙侠修真>求道>第117章

月上中天,阴寒入骨,白昼复来,则炙热无双。一阴一阳,一寒一热,周而复始,无穷无尽,人于其中,若沙成石刻,易失易忘,所失者失己之所在,所忘者忘己之所存。唯赖三人心意相通、相依相伴互为鼓舞,方能情谊不去、各自奋勇。

小狐茸毛日日消减日日重生,难复旧观极是丑陋,但因借日魂之力百般锤炼内丹,则见红莲艳丽逐渐化作白莲清涟,飞炎流火缓缓转化流光异彩,再无灼灼逼人之势,却更有傲然天成之态。

此地非独日魄之力倍于他处,月魄之力亦然。

而英娘得月魄之力滋养,其态更显高洁清朗,信手拈来便有月下兰影之幽,随心而至便得春江花夜之音,然其绵长悠远更得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之势。

初阳得阴阳交替之功,紫府世界中则是夜夜朗月寒星、日日旭阳碧空,草木果实更趋成熟。满目可见石榴初裂、甘柿渐熟;数不清梨儿黄枣儿红;观之不尽胡桃累累栗子笑。正是土中生得金秋色,百果千实不让春,着实叫人欢喜。而西方沙漠之地亦自生成,其中亦有耐旱之物自生自灭。

如此各自用功不曾稍停,更觉时光之凝滞、天地之悠悠,转眼数年匆匆而过亦只觉弹指一挥间。而初阳一行人渐行渐远,回首间再难望见来时路途,唯留满目银沙,漫无声息。

恍恍惚惚一念方生继而一念又起:可觉天地广大而人之渺小,又觉胸怀开阔而万物皆可容之。日月更迭,四季交替,好似变幻莫测又觉亘古不变;人潮起伏,朝代变换,恰如风云难料却是分合定数。

何为静何为动,何谓小何谓大?亦不过形势之变。若说诸事变化多端,然道之一字何尝易帜?变与不变,唯心而已。初阳思而有得,仰首又见夕阳欲下云霞尽染风姿无限,故此嫣然一笑。其色如朝霞初起,两下相得益彰,炫目异常。

小狐不觉痴了,英娘亦掩袖笑道:“初阳本自殊色,得夕照之力更添风采。此情此景倒是破彩共晨霞,并美两相宜。”

初阳正要出言辩驳,突却听得远处有异声传来,宛如春蚕食叶,又如夏雨急至,不免有些惊异:此间难见人迹,无有活物,莫非有变?而小狐机警早已屏息静听,英娘蹙眉而逝霎时重归剑中。

转眼间沙沙之声已近左右,抬眼却见有一异妖蛇形而来迅捷非常,酷似蛆虫而长逾百丈,只是其眼含厉色,身有损伤,血痕不断,若为他物所伤逃窜而来。初阳久未见活物此时不免愕然,又未知其争斗之由,不觉抱起小狐欲要闪身避走。

怎料人无争胜之心,虫有噬人之意。只见此物怪眼一转,忽的飞跃而起,以身为阻,唇舌蠕动,口涎滴答,作势欲吞。初阳虽则无好杀之心,却亦无以身饲虫之想,当下引沙为龙,直击其口。小狐更是愤然,流光悄然而出隐约难辨,中者必当为之灼伤。

怪虫淬不及防,砂石之龙直入口中本已不喜,更有流光漂浮不定灼伤躯体,不免别生几分怒意,当下翻身如蟒,沙粒飞扬无数,沙丘尽皆倾覆,欲要将初阳小狐覆没其中而碾压成泥。初阳又怎肯轻易就范?当下迎风而起,轻灵剑意二层挥洒自如,于飞沙间随心所欲穿行无碍。

飘然如飞絮,轻盈胜月影。砂石纷纷如雪下,裙衫旋旋似花飞。初阳神情悠然并无异色,只如雪中漫步,反手却凝沙为尖刺无数,袭向怪虫。尖刺入身,怪虫更添血痕无数。

怎奈怪虫躯体庞大,些许小伤不足为患,反倒更添数分暴躁。只见其脊跃如鲤鱼,追扑而至,颇有猛虎扑食之声势,极为狰狞。小狐亦紧追不舍,流光不止,飞彩不休。奈何怪虫无暇一顾,小狐不免暗自咬牙切齿。

怪虫急扑而至,口中又有毒液喷出,腥臭异常,可想见其毒。而初阳借余霞之色,夕照之光,星火顿起如墙,将毒液尽数燃尽,自身则并无一分损伤。

初阳见怪虫不依不饶,大有不死不休之意,亦不再留手。轻灵剑所指之处,飞花如雨,飞沙如雾,飞絮如舞,漫天而下绵绵不绝,怪虫如入天罗地网再难脱逃。落花无意人有情,人若多忧则落花自是悲苦,人若远见则落花自是欢欣,人若心有敌意则落花与锋刃何异?飞花如此,飞沙飞絮亦然。

如此一来,怪虫吃痛不过,长尾乱摆,目露怯意,隐然有退却之色。初阳不欲多造杀孽,见状不免有些迟疑,而罗网亦生间隙。怪虫虽不能言,却颇为乖觉,当下乘隙而出,欲要往西窜走。

然前狼已去,后虎又至。怪虫方欲远去,却有一人疾驰而来。

其人一声怒喝震动四方,怪虫身形为之一滞,初阳亦觉声浪迫人。只见此人紧追数步,跃上虫背,以掌为刀,直劈直砍,并无异色。怪虫本已伤重,速度大不如前,百般翻滚亦未将背上之人掀落;回首欲要喷毒,却因那人闪避自若而难以如愿。

怪虫无可奈何唯有束手就擒,不多时便已奄奄一息。只见那男子并无怜悯之色,单掌劈下直捣虫腹,居然从中取出一物,其圆如珠其色如墨,幽幽有光,俨然是怪虫内丹,只稍作擦拭便收入胸前一小囊中。

小狐见所来之人,其貌与阿布相类,路数与阿布相近,不免讶然问道:“莫非此地体修亦知内丹之用?”初阳轻声对答道:“未曾听铁老谈起,确是不知。”

男子闻言转身打量再三,二话不说挥拳当胸而来。初阳岂可为之所近?须臾间便已起沙为墙,险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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