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苏烟染撑着绸伞,站在乔淑曼的墓碑前,脑海里浮现那个美貌而柔弱的妇人,不到四十的年岁就溘然而逝,不甚唏嘘。
将苫给站立身旁的楚凤宁,苏烟染双膝一弯,跪拜下来。
“娘亲,染儿来看你了,你不用为染儿担心,我很好,也会一直很好,我比你坚强许多,在那个世界莫要整日哭哭啼啼了,开心点,你在天有灵看到我这般厉害,你应该是欣慰的吧,所以别担心,你也不要担心哥哥,我会让他振作起来的……”
苏烟染说完,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楚凤宁伸出手,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苏烟染没动,只是拿出了提来的食盒中的酒壶,晃了晃了酒壶。
“娘亲,上好的桃花酿,你肯定会喜欢的,这是你女婿孝敬你这个丈母娘的,好喝,你托梦就向他讨要。”
“染儿……”楚凤宁无奈又好笑的唤了一声,“苏夫人要找也是找你吧,我是见过她,她没见过我,我怕她到时候找错贤婿我就冤了。”
苏烟染只是睨他一眼,“笑什么笑,找错了指不定是娘亲给我找到更好的了,你不知道,我娘亲可是对你这个无声无息传言妖祸快要死的王爷是非常不满意的。”
“你对我满意就好,我和你过一辈子,不是和苏夫人过一辈子。”楚凤宁将伞移了移,遮住旋转着的风雪。
“就你嘴巴会说,是啊是啊,你就一变态,一豆芽菜萝莉都能想着让太后赐婚……这种要求会有丈母娘喜欢才怪……”苏烟染一边说着,一遍将酒壶洒向了地面,香郁的味道弥漫在了坟茔之上。
“娘亲,他对我很好,你就放心吧,你肯定也喜欢小宁子这样的女婿的,悄悄告诉你,他可是万千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闺中秀千金的梦中情人,女儿我的情敌成千上万啊,不过被我早早的预定了……”
“我听到了……”楚凤宁在旁边嘀咕。
“今天就你话多……”苏烟染瞪了楚凤宁一眼,“别插嘴,说你坏话你反驳是正常,我说你好话你还不乐意?”
在苏烟染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情况下,楚凤宁突然在她的身边跪了下来,对着乔淑曼的墓碑叩了一个头。
片刻,苏烟染才淡声。道:“你何必呢……”
苏烟染知道楚凤宁是个傲气的人,虽然淡薄如云水,但是皇族的高傲以及身为领导者的魄力,他从来不需要向人低头,而他作为王爷根本无需向乔淑曼叩首,即使对死者,他弯下腰都是对死者极其深厚的敬重了,可是现在他却叩头了。
楚凤宁转过头,看着苏烟染,“我很感谢她的坚持,因为她坚持寻找你,才让你来到京城,来到和我靠近的距离,让我发现你,对你好奇,有兴趣,然后得到了现在的你……”
苏烟染低垂了下眼眸,听这种不是情话的话总是让她心里甜滋滋的,没有女人是真的铁石心肠,她总以为自己知道了解,可是听到楚凤宁如此说,眼眶热热的,她不喜欢这种感觉,然而他却总是无意间都挑动着她的这根神经。
“这话你怎么从来没对我说过,是不是到了我娘亲的面前就说好听的?”虽然心里是一番滋味,但是苏烟染口上却是不改往日之风。
“冤枉啊,染儿咱别闹,别让苏夫人看了笑话。”楚凤宁握着苏烟染的胳膊,拉她起来。
苏烟染一边拍着膝盖上沾到的雪,一边说道:“这样才能说明我们恩爱幸福,娘亲才会放心安息。”
她知道楚凤宁这一跪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不奢求他会喊乔淑曼一声娘亲,若不是当年的情分,她也是不会唤她一声娘亲的。
“好了,我们走吧……”楚凤宁说道,“省得一会儿守墓的人发现我们,惹了麻烦。”
苏烟染点点头,这年头为娘亲扫个墓都要偷偷摸摸的。
这里是苏家的祖坟之地,不到家族祭拜之日或是族中子弟前来,守墓人是不会放人进去的,而以前乔淑曼的忌日,阿菁会代她来扫墓,而营造的宁王妃形象就是和宁王一般深居简出之人,所以坊间上仍有传闻说宁王妃苏四秀仍然是傻子一个,根本就没有好转。
因为无人得进宁王府,且宁王府中的下人侍卫口风很紧,所以外间无人知道宁王府中到底是个什么情状,没有辩驳,没有澄清,更是没有人阻止,谣言八卦这种东西犹如蝗虫一般传播。
因为皇上有意将皇位传予楚凤宁,朝中免不了有官员见风使舵巴结楚凤宁,这几年没少以各种名义往王府里送过各色美人,包括皇上,但是却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宁王府后院的。
按着原路出了苏家墓园,踏雪无痕,只留下空气中弥散的酒香,墓碑前的凹陷很快被雪掩埋。
两人共乘一骑回到京城之中,下了马,两人牵着马相携走在薄暮之下街道上,雪花已经越下越小,住在城外的百姓急着出城门回家,而街上的商贩有些开始收拾摊子,而夜市做生意的人正挑着担子出来摆摊。
“小宁子,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身边的人多了点?”苏烟染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两侧行迹可疑跟踪技巧拙劣非常的男子,而且这队伍越来越大,“是不是哪家秀看上了你想要抓你回去当压寨相公?”
从她们进入城门不久开始有人跟踪上来,他们都发现了,但是却不为所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往前走,因为真的不知道她才进京一晚上加一白天有什么值得别人来跟踪的,打劫吗?这人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