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宁次的心头,世间万物都有轨迹,而宁次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的轨迹,无论是山城血的刀,还是他的人,宁次总能先步看到,能够先步预知对方的动作,无论是躲闪还是反击,都事半功倍。
山城血的剑,挥舞的仿佛道不透风的屏障,血气森然,仿佛侵染着无尽的杀戮,刀光翻滚,就好像血海无边,泛着血色的潮汐,带着霸气绝伦的力道,又有着轻灵诡异的速度。
山城血虽然看上去占据着优势,但是却越打,眉头愈发的紧蹙。
无论刀网编制的多么严密,宁次都好像是条小鱼般,滑溜无比,灵活的挪移就可以躲过,看似恐怖的刀芒都是擦身而过。
宁次还沉浸在对周围环境丝毫都了如指掌的感悟中,突兀的,山城血收刀而立,宁次也从那种状态中惊醒。
宁次眼中的绿色星辰变得暗淡,他晃了晃脑袋,回想了下刚才的情况,语气有些惊疑不定“刚才我是怎么了?”他刚才好像处在种朦朦胧胧的状态。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感觉异常的敏锐,无论多么细微的变化,都可以在瞬间反应过来,从而趋利避害。
宁次突然意识到,自己仿佛开始接触自己血继限界的些秘密了!自己眼睛的秘密,那神秘的面纱已经开始向自己掀开了角。
山城血却没有理会那么多,当发现自己的刀法无法给对手带来威胁的时候,他果断选择了停手。
“叮!”长刀收鞘,山城血的整个人身体下沉,微微前驱,身体仿佛张弓般,崩紧的身体仿佛绷紧的弦,充满了力量,身体每处肌肉都在轻微的颤动:“如果你能够接下我这刀,那么这个任务,我就选择放弃。”
山城血的眼神中充满了战意,他是个赏金猎人,他是手刃了无数的敌人,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但是,这切都无法改变他是个武者的本质!
他渴望对手,即使是敌人,他渴望那些对手能够带给自己压迫感,能够让他的见到更进步。
随着这些年的苦修,他愈发的感觉到自己的剑道到了瓶颈之处,他能够隐隐感觉到那扇大门之后广阔的天空,但是他却只能在门口徘徊,甚至连大门的轮廓都无法触碰。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遇到了值得战的对手,心中就会涌起战意!
武痴?
不错!
如果没有颗武痴的心,那么剑道又如何能够精进如斯,不光是剑道,忍者不也是样吗?
山城血的眼睛眯起条缝,杀机凌然,心中决然,扬起手臂,骤然暴喝:“杀!”
宁次屏息凝视,严阵以待,从周围凝聚的气氛就已经看出了这招的不凡之处!
所有的空气紧张,那种杀机弥漫的气势却在吼出这声大喝之后,聚气成线,周围空间的杀气顿时散,阴冷的感觉也骤然消失。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危机的解除。
将力量汇聚起来,破坏力更强,而杀气的凝聚,更是能够毁人意志,震人心魄!
周围环境的重归祥和宁次,并没有让宁次心中有什么喜悦的感觉。
反而让宁次的毛孔乍起,头皮有种发麻的感觉,眼睛中本来已经暗淡的绿色光华,又受到了刺激,光芒大盛,飞快的流转,那种玄妙的感觉又次涌上了心头,只不过这次,宁次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
山城血的刀还未出鞘,汇聚而成,细如发丝的杀机就已经穿线而过,目标正是宁次。
山城血的身体紧绷,突兀的,脚下的指尖微微动,随后仿佛起了连锁反应,脚掌,小腿,腰部,手臂,手腕和手指。身体仿佛台精密的机器,而这种气和力就在身体的每处关节中流转,直到从脚掌到手指,其中积蓄和调动的力量,成几何式爆发,卡的正是宁次被那缕杀气逼近的刹那!
刀身仿佛浸染了鲜血……不,那不是错觉,而是真的是种血红色的刀芒,清晰的浮现在刀身,仿佛长虹贯日,视线中还是那晃晃的红色流萤。
那缕杀气也在刀身出鞘的瞬间,杀气暴涨,排山倒海,直冲宁次的面门。
宁次只感觉阵寒流袭来,这股刺骨的寒流包裹住了他,身体充斥着种麻痹的感觉,皮肤仿佛被针扎般。
只不过,宁次此刻知道,如果真的被这种感觉侵扰,那么就真的完了!他的视线中已经出现了那抹流光。感知中递给自己的危机感,不断的扩大,仿佛黑洞般在头脑中扩散席卷,那是种生死线的瞬间。
难道自己就要这么死了么?
他的这击,竟然又这么强,那种浓郁的血腥味,即使是隔着空气,也能溢满鼻腔!
无处可躲,无处可逃。那缕刀芒快若闪电,犹如血色惊雷,甚至刀身无声无息,因为声音根本还没有传过来!
死神的阴影已经笼罩在宁次的身上,宁次仿佛感觉到了带着面具的死神正在身后,阴冷的狰笑,贪婪的看着自己这个即将成为他的收货的人。
宁次在瞬间,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画面。
想到了父亲从小面色严肃的让自己苦练柔拳,却总在每天晚上,泡完药浴,用宽厚的大手帮自己上药。
想到了自己再得知父亲死后久久沉默,最终不久之后,又失去了母亲。
想到了自己个人面对这家族中的冷言冷语,自己只是在遍又遍的重复着联系……
这切,这切不都是为了复仇么!现在,自己已经离复仇,只有步之遥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停在这里!
脑海中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