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区的黄昏格外富有诗情画意,晚霞把天边烧的通红,却把大地染成了金色,村野中炊烟缭绕,飞鸟掠过田野,投入林中。终于落日的余辉散尽,换做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静谧的生活区里,却有一栋楼热闹非常。魏老九回来的消息邻居们都知道了,大家吃过晚饭,便纷纷涌到魏老九家里来,要看看这个几年没见的小伙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本来魏老九家里就不大,晚上又专门叫了两位哥哥嫂嫂来家团聚,全家人还围坐在餐桌上吃饭喝酒,就开始有邻居进屋了,厂子里民风淳朴,家里有人的时候,睡觉前基本都不关门的。
“哎哟,还吃着呢!听说老九回来了,过来看看。”来人满面春风。
“哎哟,老陈,来坐坐坐,一起吃点。”魏叔赶紧站起来。
其实餐桌已经被挤的满满当当,根本没有地方再增加一副碗筷。
“不用不用,我就来看看,你们慢慢吃,我就坐这床沿上就好了。”
这边还说这话,门口就陆续又进来了街坊邻居,魏老九也站起来热烈地跟大家打着招呼,看来这饭是没法再吃下去了。
床沿上坐不下了,魏叔又端出几根板凳请大家坐。这时丹爸带着一丹也走了进来,打过招呼之后,已经没有多的凳子坐了。
一丹见到这情形,又转身跑回家里,不一会就见他费劲地抬着两根板凳放到魏老九屋里,来回几趟把自己家板凳都搬来了。
邻居们越聚越多,很快屋里都装不下了,坐着站着的都有,连门口都站了好几个人。魏老九一家索性也就不挪窝了,一家子就坐在餐桌边跟邻居们聊天。
“老九,这次回来了,还走不走啊?”
“不走了,已经复原了。”
“那给安排工作没有啊?”
“安排了,分到县武装部,县武装部考虑到我的情况,就又把我分到咱们厂武装部,开了介绍信,下星期报到。”
“哎哟,真不错咧!”众人露出羡慕的表情,也由衷为老九高兴。
“听说你上了战场打了仗咧,还立了功,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啊?”
“嘿嘿,是有这么回事,集体二等功,个人三等功。”魏老九谦虚地说道。
“有奖章没有啊,让大家看看呗。”
“对啊,让大家瞧瞧。”邻里们热烈地附和着。
魏老九也不含糊,从身旁背包里取出两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后放在桌子上,两枚军功章静静地躺在里面。”
邻居们伸长了脖子,眼睛都看直了。
“老九,你把奖章戴上给大家看看。”
魏老九小心地把两枚军功章取出来,一高一低别在白衬衣右胸口的位子,挺直了身体,向大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小屋里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一丹看得呆住了,他觉得老九此刻太帅了,他心目中的英雄形象就是这样的。
“老九,听说你还受伤了,严重不?”
“一点小伤,不算啥,在医院里修养了一个多月,现在屁事没有了。”
“老九,你给我们讲讲你是咋受的伤,讲讲你的战斗故事呗。”
“对,讲讲。”大家伙儿的兴致高涨了起来。其实寒暄了这么久都是铺垫,邻居们今晚的最大目的就是来听魏老九讲战斗故事的。
魏老九虽感荣耀,却不好炫耀,就借口实在没什么好讲的来推脱。
“老九你就讲讲吧,哥也想听哩。”
“是啊。”魏老九的两位哥哥也说道。
“老九下午还给我讲了呢,可好听了。”一丹很合时宜地冒了一句。
人们因为一丹直呼老九哄堂大笑,丹爸黑了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魏老九也笑,他并不介意,“好,那我就给大家讲讲吧。”人们迅速地安静了下来,支起了耳朵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我们部队到达前线集结位置后,是第一批接到作战任务的,就是说我们要作为主攻部队,第一个上战场。我马上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交给了政委,还写好了遗言,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好多没有接到主攻任务的兄弟部队的战士还写了血书请战,战士们没有一个怕死的......”
“总攻开始之前,我们部队已经隐秘运动到距离敌人阵地一公里的地方,侦察兵更是深入到距离敌人阵地只有一百米,敌人说话的声音都能听见,那时候敌人还正准备开饭哩,我们的侦察兵已经把准确的敌情报告给了指挥部,指挥部一声令下,加农炮、火箭炮、迫击炮一起向敌人阵地开火,敌人阵地瞬间就变成了火海,炸起来的碎石头最远都飞到了我们身边......”
“炮击还没停,我们就向敌人阵地靠拢,等炮击结束的时候,我们也跟敌人接上火了,我们用火箭筒和喷火器挨个把敌人的据点拔掉,地上到处都是被炸死的敌人尸体,都是缺胳膊少腿,没一具完整的,敌人很快就顶不住了,放弃了阵地开始逃跑......”
“敌人非常狡猾,知道打不过我们就不跟我们硬碰,主力全部隐藏了起来,仗着地形熟跟我们打游击,我们虽然推进得很快,但是不把这股敌人消灭掉始终不安心,他们随时可能给我们制造麻烦......”
大伙儿都听入迷了,现场鸦雀无声,在场的几位大姑娘脸上更是写满了崇拜的表情。
“经过几天的战斗,我和战友们都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除了战斗就是在行军,还要时刻防备敌人的偷袭。渴了就拧开水壶喝两口,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