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过,乌云压了一整天的古镇下起了暴雨。
豆大一粒的雨珠子串着线似的从天际不要命的往下掉,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涟漪在一起,给整个石子路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茶馆也没什么人了,下雨之前就都赶回家吃晚餐去了。
现在里头就剩两个人。一个老板,看了会下着的雨,连连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等了会还是没生意,茶馆老板也开始伏案睡觉。
看到这副样子,店里另一个从中午就坐在门槛旁的大妈连忙拉住要收拾的林义。
说话之前还看了眼街面和四周,见没什么人,才低声说“我这有个东西。”
说着,大妈转身对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把小腹的衣角掀开,从衣服里间抽了个油布包裹的东西。
不过还没等她打开全部,看到金灿灿的一角,上面还有字,林义就赶忙伸手压住了对方枯瘦的手背,也是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去里间。”
听说去里间,大妈明显犹豫了,想起林义有五个人,怕黑了她东西。
看对方的表情,林义顿时明了“大妈,您看我们是缺钱的人吗,看看那车,都是几十万一辆的,放眼全国都没几辆,您就放着心吧。”
不过大妈还是不敢跟进去,又把东西收好了缩回衣服里边。动作快而准,像是演练了无数遍一样。
这动作看得林义干着急,只能继续道“财不外露啊,大妈。在这里看是给你给我招灾祸啊。”
林义之所以直说财不外露,那是因为油布里的东西只看一角就知道是黄金做的。
而看大妈谨慎的表情,也完全是知道这些都是金子,所以光谈金子就是钱了。
想到灾祸二字,大妈脑袋像鸡啄米一样,连点几下头,心想这也是自己从不敢在小镇里把东西拿出来的原因。
最后好说歹说,大妈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指着河边的一栋房子说“我卜卦问神的手艺在附近都有些名气,找个时间,你就以问卦的名义来我那里吧。”
听到这话,林义也是眼神一亮,这可是好办法。不过随即又问“大妈家里几口人”
大妈怕他黑,他也怕人家下黑手。山高皇帝远的,自古有刁民,晌午还看到几人拿着猎枪、猎物浩浩荡荡的过,还真的防一手,所以也开始试探。
“就我和老伴,老伴是个瞎子,嘴严实的很。”大妈也是老的有经验,顿时明了林义的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
“好勒,您就宽心回去等我吧,”林义也是点点头,大妈见状又坐在了之前的门槛上,离林义有几米远,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果然是神婆啊,这演技,这人心把握的。要是刚和林义一说话就匆匆回去了,保不准在哪个屋角落里有双眼睛。
但现在大妈的松弛有度,却恰好可以打消一切后患之忧。
到了饭点,关平准时来帮他收拾破烂,然后跟着去了后头,林义起身的时候,看了大妈一眼,对方却靠着门框,呆滞地看着远方。
啧啧,不去做演员可惜了。
在镇上的馆子吃完饭后,林义和关平就打把伞东看看西看看。
逛到一个“八字”店时,还花了五块钱看生辰八字,问风水人生,弄起旁边好几人都在调笑林义“你们城里人也信这个啊”。
报上于海的出生日期,留着八字胡的老先生问林义“哪个时辰出生的”
说到时辰,顿时想起于海过生日时曾说过,好像是鸡打鸣的时候生的。但林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辰,就说“天还没亮,公鸡打鸣的时候。”
对方听后,手指掐了下,然后说“寅时出生的,”
于海的命在这八字先生眼里很好,但是说中间有个大的劫难,需要破财消灾。
林义就问“怎么个破财消灾法”,八字先生这时手抹胡须,望着林义笑而不语。
“我懂了,”突然林义顿时站起身,一拍额头“古镇里有寺庙,我得去那里烧柱长香对吧。”
说着,口里迷迷糊糊地林义,转身就走了。完全不顾后头八字先生的一脸黑,也没理睬那些闲事人的放肆笑声。
做戏要做足,林义还真带着关平去了寺庙,花了十二元买了柱长香,由主持点燃供奉在神像前。
说实话,林义也看不出里面供奉的是哪尊菩萨,但就当给于海做回好事吧。因为林义不敢用自己名字,怕有漏洞。
出了寺庙地时候,关平说“小义,你天生是吃这碗饭的。”
回头的路上,还一“不小心”打听到镇上有个出名的神婆,林义又火急火燎地去卜卦问神了,弄起卖林义瓜子的老板直摇头“城里人竟然也这么迷信。”
有村镇的地方,一般都有神婆,林义见多了也不奇怪。房间和普通人家一样,就是神龛上的神像有点像“观音菩萨”。
但灰尘太厚,而且还有红布半包裹,看不太清。
看到林义进来,禹大妈瞅了眼门外的关平才说“这边来。”
从正屋路过旁边的小院子时,看到了一个汉子,他正弓背坐在那里,浑浊的眼睛望着前面的鸭群,而双手却正在掰玉米颗粒,林义知道这是大妈口中的瞎子。
穿过中间的“晒谷坪”,林义跟着进了后面的吊脚楼。
进去以后,大妈也没墨迹,透过窗户稍微打量了下外边,就把一个箱子搬开,从底下取出包裹。
整个举动顿时让林义的眼皮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