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扔钱包的动作潇洒干净利落,抛物弧线映照在昏黄的夕阳里,说不出的写意,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扑通”一声,碧波荡漾,水纹一圈圈散开,被主人家抛弃的红色钱包似乎认命了,不吵不闹的沉寂到了湖底。
晚风渐起,湖面又归于平静,任凭翠绿柳枝拂在头上、背上、胸前。孙念又说:“我现在没钱了,请我吃夜宵。”
望了眼黑黢黢深不见底的湖中心,林义对这个没脸没皮的女人,服气了,是真的服气了。
相识这么久了,那长条形钱包里的东西,林义心里基本有个数。
里边不仅有饭卡、图书借阅证、银行卡、身份证,还有鼓鼓囊囊的一千多块人民币。而这女人为了蹭一顿晚餐,说不要就不要了。
哎!到底是没经历过生活的困苦,钱多撑得?
还是义无反顾的向林义表明决心:老娘都这样了,这顿饭请还是不请,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赖上你了。
“你家里人要是知道你这么铺张浪费,不得气死!”说了一通,看这女人不为所动的样子,林义只得使绝招:“拜托,我是有家室的人,你要不要这样子...”
孙念不等他讲完,就伸个手说,“你口口声声是有家室的人,结婚证我看看。
如果有,我孙念另想办法。”
论脸皮的厚实程度,林义败了。
两人来到大排档,林义问也不问身边这女人爱吃什么。招过服务员,就一口气要了自己喜欢的铁板牛肉、海鲜粥、嗦螺、青菜,外加水煮肉片。
老板问要不要辣,是微辣,中辣还是特辣。林义看了眼不做声的孙念,就说自己是潇湘人,无辣不欢,自然是越辣越好。
末了,林义又说要一瓶冰的青岛啤酒。但人家老板很是牛气的回答,青岛没了,只有雪花啤酒,问要不要?
林义差点吐口老血,真心想骂人了。怎么最近每家店都是这套路,雪花啤酒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好处啊?
雪花啤酒要是好喝也就算了,问题是真的不怎么样啊!感觉就像啤花勾兑的水一样,喝到嘴里难受。
拆开真空包装,用滚烫的茶水把白瓷碗碟浇一遍,看女人低头在那瞅着腻乎乎的桌面一动不动。
林义就问:“怎么了?你是嫌弃大排档?”
孙念回答说:“是,太脏了。”
听到这话,林义可不惯她,于是起身说:“那正好,不吃了,走。”
孙念眼疾手快的拉着他衣袖,缓缓说:“不要,这餐先将就吧,下餐你带我去个好点的地方补回来。”
林义愕然,“这就欠你一餐了?”
孙念拉着他坐好,更正说:“不止一餐。以前去海南旅游,你不是欠我一笔钱吗?
那时说好了的,钱放你那,利息请我吃饭的。
下午我按银行两年定期利息5.94计算。
两年过去了,照这餐夜宵的水准,你欠我13顿半饭。由于呢,我们是熟人,那半顿饭就请我吃粉吧,多了不要,10次就好。”
林义都无力辩驳了,只是盯着她瞧,使劲瞧,瞧到女人破了功变了表情,才没好气道:“那还不如换成包子,可以吃一辈子。”
孙念笑着赞同,“谢谢你的提醒,我决定就吃包子了。”
“......”林义后悔说话了,嘴皮子咋这么犯浑呢。
看林义不搭理,孙念顿了顿,就移过来挽着他的手,凑头说:“林义,我们谈一场恋爱吧。”
林义轴了轴,轻轻抽出胳膊,推开她,换个座位是真的不想说话了。
第一个菜来了,是水煮肉片,热锅中那密密麻麻的红色朝天椒,作为潇湘人的林义都吓了一跳,真是看到头皮都发麻。
老板弯腰轮下打火机齿轮,点燃酒精炉,把菜放好,就邀功说看咱们是老乡,特意为你加辣的。
得嘞,还要谢谢您了啊,林义心里一片忧愁。
汤虽然是油红色的,但肉片是真的好吃,嚼吧一口味蕾瞬间爆炸,够爽,够入味,就是有点儿辣。
观望了会,看林义一口一口又一口,吃的这么嗨。孙念犹豫过后也没忍住,惦着筷子尖尖夹了一筷,放入嘴里停了停,接着开始咀嚼...
然后...
然后的然后,火烧火烧的感觉让孙念知道朝天椒的厉害了,瞬间弯个腰张着嘴,伸个舌头一阵猛“嘶”...
孙念这幅哈巴狗的样子。
林义想笑,但是为了表示涵养,得忍着,后边实在忍不住了,就偏头笑。心想我这么卖力的吃,女人你终于上当了。
为了解辣。孙念先是把她自个的那杯啤酒喝了,但不够,接着瞟了眼幸灾乐祸的林义,迟疑一下,伸个手把他这剩下的半杯也喝了。
...
后边孙念好不容解了辣,却在痛苦中爱上这种味道了,竟然和林义赶着抢着,一边吐舌头一边大呼过瘾,吃的是不亦乐乎。
中间孙念问:“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对邹艳霞情有独钟?”
林义斜了她眼,就着酒吃着菜,不吭声。
孙念继续激将:“我真没搞懂,长相、气质,她不如那个半挂的金妍,不如她们宿舍那个面瘫,也不如旅管的那个弹琵琶的。
就更不用说我了,论长相,气质,身高,成绩,身材,哪一点比不过她?”
林义皱了皱眉,还是没出声。他有种感觉,孙念忍了两个月没来惹自己,而今天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