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六万？成交！
“这谁啊？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秦先生都敢叫板，瞎了还是傻了？”
“不过是个不值钱的仿品，还真当宝贝捧着？笑死人了，别说五百块，五十我都不想出。我看啊，这小子压根就是装腔作势，想趁机抬价！”
“喂，姓宋的，秦先生是可怜你才好心给你赏钱的，别作死，万一秦先生生气不买了，你上哪儿哭去？”
……
嘲讽唏嘘，此起彼伏。
宋凡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目光清澈而有力，意味深长道：“为什么出价五百？给个说法先。”
他倒要看看秦彪究竟有几把刷子，能说出什么花来！
“切，这还不简单？”秦彪下巴一扬，胸有成竹，十分自信，“从纹饰来看，这青花颜色较为灰暗，不够鲜丽。再看工艺，修胎粗糙，露胎也不少。哦，还有釉子，光洁度不高。总的来说，算是次品。”
“嘉庆时期，清朝经济形势下滑，工艺制造业也不景气。况且，那时匠人们制作重心集中于粉彩，投放在青花上的人力物力少，做出的东西自然也不咋地。”
“按理说，这档次的货，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但是……这青花瓷瓶烂是烂了点，可好歹也是清朝货，也不是完全没价值。五百块，已经够对得起你了。”
秦彪说得头头是道，脑袋跟着话语一点一点的，滑稽而不自知。
周围的吃瓜群众倒是马屁拍得可顺溜。
“哎哟，不愧是秦先生，一看就是老手了！不像我，在古玩圈混了好几年也只是懂些皮毛，真是羡慕呀！”
“那必须的，也不看看我们秦先生是谁，能不优秀吗？”
接二连三的吹捧让本就洋洋自得的秦彪更加膨胀。他斜着眼睛看向宋凡，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怎么样？现在服不服？”
然而，宋凡丝毫不给面子。
他摇头摇得惋惜极了，看秦彪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就您这点水平，还想服人？再练个三五年吧。”
“你？”
秦彪根本没想到宋凡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反驳他，眼睛瞪得比牛还大，就差把不敢置信四个字写在脸上。
吃瓜群众诧异。
“我刚才以为宋凡只是有点心机想抬价，现在看来，估计是纯傻、纯脑残。”
“突然好期待这小子的结局啊！肯定死的很惨！”
“啧啧，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人们总是习惯将有钱有势的人想得过于完美，连放屁都是香的。与之对应，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则时常遭到无端看轻鄙视，哪怕他才是掌握真理的少数人。
譬如现在。
无视掉所有质疑声，宋凡唇角勾起笑容，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坚定：“鉴定古玩，光凭一双眼睛怎么行？”
医生给人看病都得望闻问切呢！
没有谁仅凭目光就能断定一切，又不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眨两下就能把妖怪揪出来了。
“您说它颜色灰暗，实在可笑，瓷瓶放置过久，表面蒙了灰，再亮能亮到哪儿去？嘉庆时期青花发展的确落入低谷，故此时产出的瓷瓶大多不够精致、笨拙粗重，可您看它整体造型轻薄而灵巧，哪有半点厚重之意？”
“另外，嘉庆时期的青花大多以寓意吉祥的纹饰为主，画工粗糙，而我手里这瓶子绘制精细，纹饰题材为仿古，明显特征不符。”
宋凡介绍得不卑不亢，秦彪脸色却愈发难看起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宋凡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余光窘迫地瞄着围观群众，秦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死要面子，不肯认输，却又找不到反驳理由，只好偷偷摸摸朝身后保镖使眼色。
那保镖倒也机灵，立刻上前：“住口！买卖能不能成由买方决定。你一个卖古董的，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没用！”
凡是长了嘴的，都能随口胡诌两句，谁信呢？
“真要不见棺材不落泪吗？”宋凡叹了口气，“那便如你所愿吧！”
话音刚落，他抬手，伸出两根指头，迅速在瓶身侧边一抹，灰扑扑的瓶子立刻露出了一小块原来面目。
中央，红色方形印记在白花花的底色衬托下格外醒目。
围观者隔得远，看不清那字，秦彪就不一样了，直接跟个木桩子似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半天才结结巴巴：“这……这是？”
大雅斋，专为皇族贵人制作器具的工坊之一！
“五百不卖，我要这个数。”宋凡缓缓伸手比了个手势。
秦彪一愣：“六千？”
“六万！”
听到宋凡报价，所有人都无法继续淡定。
“靠，到底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吗？进价几十块，一出手就涨到五位数，这想钱想疯了吧！”
“见过不要脸的，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等等，先别急着下定论，人家秦先生最不缺的就是钱了，指不定真就答应呢？”
“得了吧，有钱人都精明着呢，怎么可能白白让人占便宜？呵呵，今儿秦先生要六万块买了宋凡的东西，我他妈倒立吃屎！”
“嗯？王皮，这么恶心的赌注你也说得出口！有种！佩服！”
秦彪深深地盯着宋凡，迟迟不开口。
按理说，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穷小子举手投足间不该有如此气质，可宋凡却偏偏给人一种可畏可敬之感……是错觉吗？
“不想出钱，那就算了。”宋凡等了一会儿，没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