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风清,暗香浮动,入夜的幻境一切似乎都沉睡了,悄无声息。此时,在肃羽居住的小院里,灯影恍惚,低低的有人声传来。只听肃羽道:“福通贤弟,辛苦你了!因为我让你不能安心休息,实在抱歉!”
刘福通坐在床头笑道:“唉!都怨我听从蕴儿,未及时拦阻,害得肃羽兄受难,你不怪我就是宽宏大量了,还感谢我做什么?”
肃羽摇摇头道:“蕴儿差遣,怎么能怪你呢?而蕴儿为了却父母之愿,也有情可原,我也并不怪她!”
说罢,肃羽望着刘福通送来的点心,道:“陆总舵主罚蕴儿十日不出门,闭门思过,倒也罢了,只是三日不吃东西,这怎么能行?现在,天色已晚,陆总舵主已经睡下,不如你偷偷送些食物给她,你看如何?”
刘福通听罢,连连摆手道:“这万万不可,陆总舵主之命断断不好违抗,否则让他知道,定会连我一起惩罚的!”
肃羽道:“我担心蕴儿还在生我的气,看见我,她反倒赌气不吃了!要不,我们两个同去,若被总舵主发现,我一人承担就是!”
刘福通无奈,只得答应,肃羽便将糕点都悉数包好,揣在怀里,二人趁着夜色,溜出院子,直往关蕴儿的后院去。他们经过前院,只见土墙上豆荚叶随风轻动,院内屋里都是黑漆漆的没了声音,他们料定陆崇飞已经睡了,才大着胆子,摸到后院墙边。
肃羽指着墙道:“我们一起进去吧!”
刘福通低声道:“二人声音太大,不如你先进去,我守在这里,听得前院有动静,我便学几声鸟叫通报你!”
肃羽点点头,望望土墙道:“只是我今日身体不知能否跳过此墙,让我试试吧!”
说罢,退后几步,急身来到墙边,身体下蹲双脚用力跺地,奋力一跃,谁知用力过度,竟然跃起一丈有余,刘福通知道肃羽功夫平平,又身体遭遇重创,还担心他过不去,谁知他竟越起这么高,看得刘福通目瞪口呆,肃羽更是吃惊,在半空里,连连跨出几步,身体颠倒,直坠而下,“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他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勉强起身,却听屋里面有人低声娇笑道:“刘福通,你真是个笨鸟,偷着进来,这么矮的墙,竟然会摔跤!”
肃羽有些尴尬,一瘸一拐到了门边,低声道:“蕴儿是我,我给你送些吃的来!”
里面的蕴儿顿时无声,停了片刻,才道:“怪不得呢!我就说刘福通没有那么蠢呢!原来是你啊!行了,你的好心本姑娘谢了,你走吧!我还不饿呢!”
肃羽忙道:“我知道姑娘怪我,可是三天不吃饭岂不饿坏了呢!”
蕴儿怒道:“本姑娘饿坏了,要你管呢!你快走吧!别再烦我了!”
肃羽望着手里的糕点,故意自语道:“唉!这是刘福通乳母做的糕点,味道真得鲜美无比,只可惜你不愿意吃!那……好吧,我就带回去了,让刘福通给你再送吧!”
说罢,装着要走,只听得前院一声咳嗽道:“谁在后院说话?”
肃羽吓得慌了神,赶紧疾步溜走。
这边屋里蕴儿大急,跺脚低声叫道:“喂!他乳母的糕点我最喜欢吃了!别慌走!给我留下点呀!”
肃羽到了墙边,不敢再过用力,轻轻脚尖点地,身形翩翩而起,转瞬便飘过院墙,他四处看看,树影丛丛,早已不见了刘福通。他正要走,在树影之下突然闪出一人,将他手腕抓住,飞腾而去。
肃羽跟着他,停不下步子,只能如影随形。二人跑过小路,穿过桃林,越过小溪,翻过几处山包。肃羽见那人辗转飞腾,轻身曼舞,飘飘欲仙,不禁钦佩,一时起了好胜心,只拧身提气,一路紧随,不落下风。
他正飞走的高兴,那人拐过一片竹林,却嘎然止步。肃羽立足不稳,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上。等他爬起,见自己已经立身在一片荒野之中,那人屹立不动,一身黑衣随风飘摆。
肃羽急忙施礼道:“月夜更深,不知前辈带肃羽来此有何赐教?”
那人沉声道:“带你到此有一事问你,望你如实回答,否则定取你性命!”
肃羽忙道:“前辈问话,肃羽不敢隐瞒,必如实回答!”
那人点点头道:“你的父母是谁?你到底是何来历,速速实话实说!”
肃羽听罢,不由得迟疑,那人怒道:“怎么?你不愿意说吗?”
肃羽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只是我出生就被丢弃在倚云寺,由大师父们养大,从来没见过父母,也自然不知道父母是谁!”
那人沉默良久又道:“你的师父们没曾给你透漏过你的身世吗?”
肃羽摇摇头道:“从来没有,就是我问起他们也只说不知!倒是……”
那人眼光一闪追问道:“倒是什么?”
肃羽抬头望望远处迷蒙的远山,颤声道:“倒是……我姨妈死时,曾跟我说起我娘并没有死,而且给了我一块木牌,便于以后相认!”
那人道:“既然如此,木牌何在?”
肃羽正欲自腰里取出木牌,突然停住,望着那人道:“老前辈,你是何人?为什么要问我这些?”
那人犹豫片刻,才慢慢转身,取下面罩。肃羽一见,急忙躬身施礼道:“肃羽拜见陆总舵主!”
陆崇飞双目如剑望着他,道:“肃羽,我今日带你来此,实在情非得已,一会儿我自会与你解释,只是那木牌事关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