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欢这个时候后悔死了,他发觉自己的眼睛象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他咬了咬舌尖,巨烈的疼痛让他清醒许多。
他想大声呼喊求救,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喊不出话来,而更加糟糕的是,自己不再发困,却一直不能动弹分亳,而嘴中涎水却顺着嘴角流淌不止。
客店掌柜这才走过来,抓住轲欢的双手,用绳索捆绑结实,从怀中掏出一把短把切肉的手叉(类似于匕首),耍酷般的来回掂量着。
也不知道是客店掌柜的生性如此,还是想向轲欢施压恐吓,他仍然絮絮叼叼的说道:“你的同伴都被抓到杀死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守城的汉军。”
“那样以来,你不就把我供出去了。老子把你活埋在院中的果树下如何?免得你曝尸野外,你是不是该谢谢老子大发慈悲啊!”
轲欢吓得满头大汉,他宁愿被杀死也不愿意被活埋,只是浑身被捆绑住,身子又软绵绵不能动弹,喊又喊不出声,只能用眼睛哀求对方大发慈悲。
那客店掌柜这才收起刚才杀人狂似的神态,严厉的低声呵斥轲欢:“你也知道害怕了,你们以前虐杀別人时,是否想起过他们的感受。”
“我的妻子便是在你们打草谷时被害,她为了保住贞洁,自己用簪子自杀的。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我…………”
他愤怒的不可自抑,却突然一刀刺向轲欢的胸膛,看着轲欢面带感激的笑容。
他的脸色微微一红:“我不能活埋你,否则岂不和你们一样残暴,死了之后也无颜面对死去多年的贤妻。”
等到客店掌柜在外面挖好坑后,轲欢早已死去多时,不过他脸上仍然残存着感激的笑容。
客店掌柜长长叹息一声,好象在唉叹一条生命又离开人世,又好像是在庆幸自己最后保住了人性。
他将轲欢的尸体处理好后,又察看一番没有破绽,转身出门锁好院门,却突然听到传来一句问好声:“老哥,你这是去做什么?怎么上锁不做生意啦?”
他回过头一脸人畜无害的平和笑容,拱手客气回应道:“张老弟啊!我去官府问问,是否让我等帮助守城?这些塞外蛮夷不打跑,什么生意也做不来的!”
建平城副将刘怀杀掉了不少鲜卑探子,也没有查问出探子首领的丝毫踪迹,便来向田豫禀报。
田豫听说只有一个人逃脱,便叮嘱刘怀全力抓好内城中的治安,外城都交由田豫管理指挥,大战在即,些许小事不用挂齿。
轲比能率领着骑兵来到建平城下,见到城头上防备有度,秩序丝毫不乱,而且能从汉军将士们眼中,看到愤怒且颇有些兴奋的神色。
轲比能不由得有几分诧异和奇怪,未来攻打建平城之前,他已经知道此城的主将是一位年仅十九岁的少年将领,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以为幽州牧刘政也是位任人唯亲之人,如此重要的边疆重地,任用一位稚龄少年,现在看城头上的布置,这位叫田豫的少年将领也不可轻视。
轲比能唤过心腹亲卫询问道:“轲欢一行人可有消息传出?令人催促后面的攻城部队快速赶来,敌人已有防备,只能强攻了。”
那名亲卫摇摇头,低声回禀道:“大王,那轲欢自从进城后,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其他人也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轲比能虽然有些不高兴,也不能怪责属下,便吩咐扎营休息,明日一早攻打城池,城头上的田豫见状,也吩咐将士们轮流休息,提防鲜卑人夜间偷袭。
第二天一大早用过早饭后,轲比能率兵将准备攻城,由于鲜卑人此次早有准备,鲜卑士兵架着很多云梯上前攻城。
轲比能一挥手臂,鲜卑骑兵策马向前,一支支黑白色箭羽飞射上城头,就听得‘啪、啪、啪’声此起彼伏,大多落在城头上早已用木盾牌遮挡的木板上。
此轮的箭雨奏效不大,没有看见幽州军有多大的伤亡,轲比能又一挥手,又一轮箭羽飞上墙头。
如此这般三番箭雨射罢,轲比能看到城墙上没有多大的伤亡,反而是自方的弓箭手因为骑在马上,目标太大太招摇。
被汉军弓箭手连马带人射伤的不少,伤马受惊后又飞奔踩踏,又伤亡了不少鲜卑将士。
轲比能也不灰心丧气,又下令二千奴隶士兵大队,扛着云梯攻城,又有士兵们手举木制大盾护在士兵们们前面,嚎叫着冲到城墙下。
无数云梯排排搭放在城墙上,鲜卑奴隶士兵们手举刀枪,一串串的往城墙上冲来,口中还嚎叫着:“大王有令,冲上城墙立大功者,立为一部之族长。”
田豫大声的叫喊着,指挥着守城士兵将早已准备好的大小石头,向云梯上的奴隶士兵身上抛掷。
而且因为此处缺乏木料,又制作出一种特别的檑木,上用铁链联接,‘哗啦啦’一声响放下去。
砸下云梯上一排鲜卑奴隶士兵,然后用力拉上来,再一次放下去,那檑木上盘有如狼牙一样刀刃,刺入人体后带起一团血雾。
田豫军中的将士们形象地称呼此檑木为‘狼牙拍’,给鲜卑士兵们带来极大的伤亡,大小石块的数量不太多,丢了一阵后,便停止不再抛掷。
轲比能身临前线仔细观看双方交战,待到日至午时,才令人吹奏号角收兵回营。
参予攻城的鲜卑奴隶士兵至此大松一口气,心中感慨着,这下自己又能比同袍战支多活一上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