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柔急行几大步,在一头死去的巨狼面前停了下来,那头狼明显长得比其它狼高大许多。
身体长度也比其它狼长了许多,浑身毛色雪白,只有四只爪子处有些灰黑色。
它的嘴巴紧紧咬着一个人的喉咙,而那人手中的宝剑深深地插入白狼的腹部。
脸上露出惊恐至极又讶异非常的神色,好象对自己与一头狼同归于尽十分惊奇的样子。
阎柔认得那人正是步度根的亲卫将领呼而蛮,一个自负又好斗的狂热追随步度根之人。
而那把宝剑正是步度根佩戴的珍品武器,一向是西部鲜卑部落的权势代表之物。
阎柔满脸泪痕地站在巨狼面前,双眼通红的大叫一声:“小凤,都是我害了你呀,我不该把强敌引诱到你的家园。”
“我混帐啊!害了你及家族的所有成员。我发誓一定要为你报仇雪恨,用步度根的首级祭奠你的亡魂。都怪我……”
阎柔话未说完便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他这几日一直与步度根斗智斗谋,根本不敢休息放松。
即便看似熟睡过去,心中却一直紧绷那根弦,生怕出了纰漏之处,不但害己又搭上二弟及几百名亲信兄弟的性命。
现在突逢极度伤心之事,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以至于悲愤吐血,阎志上前抱住大哥,不停地悲泣呼喊。
军中有略识医术的士兵,上前为阎柔珍断后,发现并无大碍,只是由于悲愤交加引起的气急攻心。
吐出这口鲜血倒比一直闷在肚腹中强了许多,让阎志放开阎柔,让他好好睡一觉,放松一下心怀。
阎志看到赵云投过来的询问神色,长长叹息一声解释着:“这头白色巨狼就是兄长口中所说的小凤,是兄长年少时救下的一头小狼崽,伤愈后又放归山中。”
“谁知道数年后它又与兄长相遇,那时的小凤已经是狼群的狼王。兄长至今也不明白它怎么认出自己,友善对待还不加以伤害,一人一狼从那之后便结为好友。”
“兄长只要在身上抺上白狼的尿液,或沾染上它的独有气味,便能在狼群中安然无恙。这么多年兄长一有危急情况,便进入白狼谷内躲避。”
“这白狼谷也不通卢龙塞南端,只是山谷中岔路极多,又有狼群出没,谁又敢轻易进入此地,连我等兄弟也不敢随兄长住在此处,而是在别处分散躲藏。”
赵云没料想到白狼还能象人一样知恩图报,摇头叹息着:“仲顺兄,令兄真是好心有好报啊!”
“唉,生畜还有报恩之心,可叹世人多有忘恩负义之辈,身受别人的大恩,而不加以回报,思之真让人感慨不已。”
阎志赞同的附和几句,又有些不解的感慨着:“这次恐怕也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为何如此惨烈?小凤竟然率狼群与鲜卑人死磕,以至于人狼同归于尽。”
“这太令人难以置信,狼群见人多势众,不是应该逃避吗?兄长的用意是利用夜晚天黑,想利用狼群恐吓马匹受惊,纠缠住步度根他们。”
“将鲜卑人围困在山谷中,等我军前来予以歼灭,恐怕兄长也没料到有这种结局,才一时气急攻心,口吐鲜血昏厥了过去。”
此事不仅阎志想不明白其中的奥秘,就连步度根身为局中人,现在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人狼对峙许久,连马匹也逐渐稳定下来,不再胡乱躁动不安,形势已经大为好转。
步度根也逐渐恢复了原有的理智,仔细盘算着其中的得失,当他想到某个可能发生的事情之时,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
让人叫过来呼而蛮,吩咐他留下与狼群纠缠:“呼而蛮,你带着五百人与狼群对峙,本王带着其他人离开此谷。”
“若狼群不伤人千万别动手,待天明之后出谷径直返回草原。这柄青隼宝剑送与你,以后你便是西部鲜卑黑马部落的族长,名位仅次于本王之下。”
呼而蛮本来就对步度根忠心耿耿,再加上重赏之下,自然恭敬接剑服从命令,步度根于是下令从后面慢慢撤退,并下令不许向群狼作出任何挑衅的动作。
眼看着人马都逐渐脱离呼而蛮留守人马的队伍,步度根也在亲卫中护卫着离开,一直躲避火把的狼群突然从四下向前逼近几步。
呼而蛮‘蹭’的一声抽出青隼宝剑,带着留下的五百士兵打着火把向前面狼群又逼近几步,狼群在天性畏火之下又向后退回原地。
步度根见状放下心来,大步向撤退的队伍走去,却突然心起警觉,在亲卫们的惊呼声中,向旁边猛的一侧身。
只觉得一团黑影从自己的头顶飞过,脸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觉,等他回过头观看时,才看到一头灰狼嘴中流着涎水,飞速地向留守的呼而蛮等人扑了过去。
耳中又传来一声野狼的嗥叫,声音急促而悲愤,步度根定睛观看,却是那头白色巨大的狼王在向着呼而蛮悲嘶,绿幽幽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步度根再也无心在此处逗留,带着亲卫们迅速离开,只听到后边传来一阵阵马匹的悲嘶和恐惧叫喊声,以及白sè_láng王的疯狂嚎叫声。
还夹杂着呼而蛮凄厉的嘶喊声:“快动手斩杀马匹,狼群这是在利用惊马杀死我们。他娘的,这些畜生都通灵了,竟然晓得利用马匹踩踏我们。……”
看着白sè_láng王嘶吼着指挥群狼驱逐马匹,甚至时不时还偷袭鲜卑将士,步度根用手擦擦脸上不知是虚汗水,还是眼泪或被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