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洞玄灵宝业报因缘经》载:道君告普济曰:吾常念众生在三涂十恶之中,为诸魍魉精魅、恶鬼邪神、毒虫猛兽、刀兵水火、枷扭牢狱、疾病苦痛之所缠绕,不能自安。
“夫真人下试之时,或讬贫贱,或作饥寒,或为笃疾,或为形残,或为乞子,或化贤人,或化天魔,或变精魅,千变万化,试鍊学人。悉其诚实,方始开度。汝等当来男女,宜谛慎之。”
连绵几千里的雨花山脉就像一条伏地盘龙,龙头向北昂首,龙身盘绕着整个上元,最高处为海拔4000米的主峰被称为魁龙山,离峰顶千米左右那里长年被云雾缭绕着,只有在盛夏的中午才能隐约一窥顶峰。尾部则曲折蜿蜒延伸至上元郊区,形成了大小十几座山脉,其中海拔2000米的紫薇山是最靠近鬼市的,就坐落在钟山风景区旁边,据说有个紫薇真人在峰顶的道馆修炼成仙。
入山口的不远处,是一片存在几百年的乱葬岗,那里被大片的竹林所遮掩,碗口般粗,高约十几米的青竹随风沙沙作响,婆娑摇曳。
一年前的这天,傍晚的残阳尚未收尽余晖,一个头戴礼帽身穿燕尾服的西洋老者在这里驻足,显得突兀,他的手杖不断地敲敲打打,好似闲庭信步的旅行者,显然他并未因迷路或者天色将晚而焦灼,每个能清楚见识过其人的,都必定会不寒而栗。
他继续往西北方向,慢慢穿行遍布绿郁竹林的一条曲径山道,路两边的无数坟茔也并未让他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行至深处,几颗最亮的星已在天穹开始闪耀。
眼前豁然出现的是一座土山丘,有一条被刨开往下的山径。他的皮鞋依然保持着锃亮,踏着藤蔓和荆棘密布的坡度下去,经过约5米坡深,来到坑底。
那里有一个青砖砌就的墓道口,已然垮塌近半,原来石门前堆砌的石块连同封门都被盗墓者凿穿。现在的盗洞口已越来越大,半个洞口前后堆满的乱石和淤泥上面爬满灌木与杂草,无数的盗墓者在这里铩羽而归,一无所获。
他弯下腰,一股霉尘气息扑面而至,没有什么迟疑,他爬过5米左右的墓道,来到墓穴的前室,已经没有多少光线的空间里,他依然能看到堆叠着各种碎石块,有些还刻有文字,仰头是高约3米的圆弧穹顶,都由40*30公分的古青砖堆砌而成。
整个墓室大概只有百十平米左右,占墓室大半的后室也都是青砖构筑而成,有半扇石门不知道为什么被移到这里,上面刻着精美花纹,那尚余半个护法使者依然威猛,还有很多碎成小块的砖雕。
他一眼看到朝向前室方向的墙角边露出一个约半米大小的盗洞。走到这里,蹲下往里仔细查看后,撩起衣摆就爬了进去。
惊奇的是,手脚所接触到的夯土却并未刮擦下一缕尘土。约几米后,这里竟出现另一个古墓的后室。起身细看,这是一座上千平米大小的古汉墓,属于横穴墓一类,但由于盗洞的破坏和年代久远,早已多处坍塌。老者往四下行走一遍,占地近一多半的中室和后室以及几处长长的墓道还勉强支撑着空间。
古墓里所有值钱的物件也都被清空,站在中室,脚边有一大堆石砖,显然,这原本应该就是座石雕建筑,可惜早就坍塌毁坏,留下的残垣断壁已和地上的青砖被黑泥结合为一体。
还有无数的碎陶片和砖雕的边砖残角,以及一些发霉变色的彩绘还在某处墙角叙述着曾经的华美。
一双锐利目光在黑暗里审视着一切。
突然,老人身边的石雕建筑又以原初的完好面貌呈现在眼前,周围一切都瞬间变得如此美轮美奂,这个当年的阆苑瑶台让他也不禁激起些许赞美。
“哦,不错!久违的异国情调!难得异乡客也能领受如此佳境了么?”老者知道此景一定是幻术所致,不禁捋须微笑。
远处,似乎有青砖上的纷乱足音在潮湿霉味的空间里传来,几团光照也由远及近,晃荡的光晕让诸多人影在地面和墙壁上不断来回伸展与收缩。
“终于,”老者缓缓吐出一口气。
原来是六名身着汉服的宫女在前手持灯笼正款款行走,她们裙裾飘摆,个个修眉柳腰,摇曳生姿。
随后是一顶紫金绣锦大轿由八名壮汉扛着,沉重的轿子在轿夫们的喘气声中起起落落,叽嘎作响。随行的十多名带刀卫士则环绕于左右前后。
眼见这位专注于观赏石雕廊亭的不速之客,丝毫不理会周遭的变化。
轿里传出一声断喝,
“停!”
轿子砰然落地,轿夫们垂首而立,宫女们则在暗自窃窃私语。
“咳!”
轿子一阵晃动,一名轿夫忙趋前掀开绿泥绣金门帘。
只见一位头戴金冠,身着蟒袍的王者迈步而出,驻足后,伸展身躯,环眼浓眉,一脸络腮胡,好似楚霸王项羽在世,竟比其他人高出一头,只见他一手捋须,一手紧抓佩剑,略有沉吟状。
“请问先生来我这里是有什么指教?”
王者胸腔里发出探寻声音,言辞竟隐含一丝谦卑。
“我么?来自你们几辈子都不曾见识过的地方,感觉疲累就随便找个歇息处,阁下这是迎客么?”老者依然只给王者一个背影,声音嘶哑如钢锯摩擦着铁器。
“哼!给脸登鼻!可笑之极!既要休息,为何不在那第一个墓室,偏偏要闯进这里?”王者再也绷不住,脸色铁青阴沉如冰。
“哦,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