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脑子当机,他在质问?
上位者气势流转,普通人心神不宁。
张知北再次略带嘲讽的语气问道:“谁教你的?”
“《论禾国精英和欧美精英的养成》,缘何到最后演变成了一个对禾国教育的批判大会?刘教授既然说到了功利主义又想站在制高点上点评,我觉得不妨就公正一点,没必要将学生往一个方向上带。”张知北的话,指明这副教授刚才的言论有点时下“带 路党”的意思。
刘教授脸色难看,沉声说道:“这位同学,我说了,论题仅供大家交流讨论,绝非刻意抨击谁,我们课堂上提倡言论自由,但和张冠李戴是两个概念。你如果有你的观点,尽可陈述便是,我们洗耳恭听。”
“如你所愿!”
“先说说你所谓的信仰缺失问题,不可否认我们曾经因为窘迫的环境而形成了一代人当中部分人心理异常,在最近几十年富起来之后由于文化教育的滞缓而导致这部分人心理畸形,但总体而言,这只是属于国民素质不高的一种体现,绝不是你所拔高到信仰缺失的程度,这是你在偷换概念,而非我张冠李戴。
但是,正因为我们的基础教育扎实有效,才在最近十年看到了新一批禾国年轻人迅速成长起来,代表禾国走出国门。你看到的是应试教育的传统守旧,扼杀学生的创意和勇气,但是刘教授,我想提醒你一点,对任何大是大非的事情做出个人主观判断之前,应该要充分去理解体会当时的社会环境和世界背景。至于为什么应试教育是最适合我们的,这点我不去解释了,你是教育工作者,应该明白。
如果我们没有真正的禾国精英,试问,你所承认的禾国这几十年的飞速发展从何而来,你口中我们四十年走过西方发达国家四百年发展历程的底气从何而来?我不否认工人阶级的力量,但你觉得,没有那些你不认可的禾国精英,还有谁能做到以上的任何一点?
至于你个人喜好以诺奖来作为评判禾国精英是否同等于欧美精英优秀的标准,抛开这个昔日权威奖项现在日趋政治化不谈,还有一点或许你的关注有所遗漏,当今世界,诺奖不管是生理医学、物理化学还是经济学这类工学学科,获奖者年纪无一不在六十岁以上,而获奖者的研究内容,基本上都是一二十年前的研究成果。
教育这门事业如同基础科学,只有扎扎实实打牢了基础才有无限成长的可能,禾国的经济与科技爆发不过本世纪头二十年,刘教授现在就下定论本世纪上半叶我们与诺奖无缘,是否草率了点?
五千年前我们和埃及人一样面对洪水;四千年前我们和古巴比伦人一样玩着青铜器;三千年前我们和希腊人一样思考哲学;两千年前我们和罗马人一样四处征战;一千年前我们和阿拉伯人一样无比富足;而现在我们和凤利坚人一较长短!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我自己承认你的观点,禾国精英不如欧美精英?天大的笑话!
你的题目是《论禾国精英和欧美精英的养成》,而刚才你说禾国的教育、禾国的信仰出了问题,甚至还抛出了‘钱学森之问’来加以佐证,意图说明禾国的教育多么糟糕而欧美的教育多么优秀,在我看来,无非是想借前人的权威来立足自己否定禾国教育的意图。”
最后这段话的定论,让那刘教授惊出一身冷汗,此等高压锅他自然是背不起,甚至他都不敢再去正视自己内心是否真的如张知北所说那样,并非刻意但就是想要去扬外抑禾。
张知北长篇大论之后,浑身气势随同他的反击云收雨歇,在现场逐渐平复躁动狂热情绪的时候,他突然又说了一句:“刘教授,如果你继续以这种态度来做研学的话,别说评正,再过两年,你该被撤销从业资格了。”
下课了,张知北离座就准备走向韩之琪,哪知她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提前就跟何可夏菁菁收拾好了东西,匆忙离开教室。
不管在家里如何惺惺作态家装客套,在学校离看见他,韩之琪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法就是—躲!
她自己才刚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完全没心情让别人尤其是男性借着安慰她的名义趁虚而入,她只想自我疗伤。更何况这个人,是她没有丁点儿好感的张知北,哪怕他刚才的表现着实让她惊讶了一把。
张知北没有即刻追上去,看着韩之琪离去的俏丽背影若有所思。
名叫刘超的副教授趁着张知北还没离开,不急不缓走到他的身边,“这位同学,你有点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听我的课?”
他已经不复刚才课堂上那么神态自若,两人不足十分钟程度不算激烈的辩论还不足以让这个小有名气的老师心态崩碎,不过张知北抑扬顿挫的长篇大论还是在他心里不轻不重的敲了个警钟。
以至于他今天也没多少心思去给韩之琪和何可刻意制造与他本人交流的机会。
四十岁的副教授绝对算得上年轻有为,当然也绝对算不上拔尖,所以诸如他们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评正。张知北的一席话让他颇有些危机感,以往倒是也跟人争执过,不过大都还不能上升到政治正确的高度。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基于一定约束下的言论自由人人都有,尤其现在政府越来越开放的态度下大家基本上都可以各抒己见。
张知北不置可否,他无意和这有些偏颇的年轻教授过多讨论这些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