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早已经习惯了平平淡淡的生活,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和刘珂一起恩爱百年,将秦哲抚养成人,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市井百姓,挺好。
秦戈坐在屋里,没有起身道别相送。
李弘泰在一旁惴惴不安,说出来或许觉得丢脸,其实他挺担心秦戈和秦朝忠两人闹僵之后迁怒于自己,倒不是说混到他这个岁数和地步还胆小怕事,如果是他孤身寡人一个,那倒是真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了。
在确定这两兄弟谈话并不愉快但还不至于翻脸之后李弘泰稍稍松了口气,想着这几十年从未听说过的秦家族人应该不属于那种喜怒无常的人,至多就是之前许诺自己的种种成了空头支票,他心中并无半点可惜。
目送车队离开,直到最后一辆车屁股消失在李弘泰眼帘,他才转身进了别墅。秦戈依旧保持刚才的坐姿,看着脸色恬然的李弘泰,他微感歉意,“弘泰,不好意思,瞒了你们这么久。”一个称谓微妙的变化,李弘泰心中有感,但没有直说。
他耸了耸肩说道:“你确实挺不够意思,不过能怎么办呢,都瞒了我十几年了,接下来我就继续当不知道吧。事情都过去了,我想那人应该已经尊重了你的意思。弟妹的事情,老秦,已经过去半个月了,秦哲现在还小,你可要挺住了!”直到现在他还对秦朝忠这个名字的含义概念模糊,当然,这不是他当下关心的。
秦戈咧嘴一笑,“我没那么脆弱,有些事情虽然没那么容易可以接受,可它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只能用时间来冲淡它了。”这既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现实。
刚要接着说话,李弘泰却突然伸出手来阻止道:“如果你要说离开弘泰安保的话,可就免了!我刚说了,你那些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弘泰安保的总教官,你依旧只是个普通人,我老李的朋友,仅此而已,离开这种事,你想都别想!”
秦戈苦笑一声,玩笑道:“原本我就没这想法,你这一提出来,怎么反倒像是赶我一样?我在这里已经立足生根,况且我要复仇,只能从这里开始!秦哲,也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成长,我目前去不了任何地方。”
李弘泰也不觉得尴尬,伸出的手掌顺势改为挥手,说:“没有那就最好,不管那人给我的承诺是真是假,接下来公司必将进入一个崭新阶段,你可有的忙。另外,这园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和小哲就搬进来住吧,别浪费了。”他没有向秦戈打听秦朝忠的身份,有时候,知道得越多,越感觉自己的渺小。直觉告诉他,知道了秦朝忠的身份,绝非好事,正好,秦戈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转眼间已经是七月下旬了,奕州作为禾国传统的四大火炉城市之一,终于在酝酿了几个月之后彻底爆发了它的威力,整个城市就像笼罩在一个大蒸笼里头,连清风也像是被烈火炙烤过一般,扑在身上让人感觉浑身被热水包围。
这段时间沈重频繁和李弘泰、秦戈等弘泰安保的真正大佬接触,地位隐隐开始拔高。得益于此,沈重逐渐开始有了些自由的假期,不再每一次都和李权兵他们出任务。
对此,刚开始李权兵等人都还有点不适应,不过毕竟还是逐渐认识到了他们和沈重之间的巨大差距,这绝不是三两天的兄弟情朋友义就可以弥补的,虽然相互之间都没有那样的想法,但终究现实如此。就好比最简单的,李弘泰每次要见沈重的时候,李权兵他们就不得不回避。
难得抽出空来,沈重去了一趟王全福家,兴许是生活得到改善,两位老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小二王坤启这小几个月不见,个头竟然也窜了起来,偏远地方的农村依旧落后,导致他们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要差上城市小孩一大截。
离别时小二多了些往常没有的牵挂情绪,几次相处下来,他单纯的内心已经完全将沈重看做了亲大哥,原本这是一个将他带出大山的好机会。小二已经五岁了,却连幼儿园是什么都还没有概念,再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道理如此,甚至王全福夫妇也有些松口的迹象,沈重却犹豫了,风雨刚过,难保不会有后续,敌对势力更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所以现在,还不是将小二带出去的最好时机。他缓了一年,说是先用王启坤的钱在市里给王全福两人买一处房子,到时候三人把三人一起接出去。
一年时间,他争取操盘,让自己的规划有一个起码的起步。
第二天返回奕州,紧接着沈重又去了程恺的家里,这些都是平日里需要他亲自照应的家庭。
这一户家庭和何可的状况类似,程恺的父亲程喜林是一名小商贩,母亲刘苒身患疾病,常年躺在家中,还有一个妹妹程子卿在奕州市第二十三中学念高二。
虽然程恺明面上的抚恤金有一笔不小的数目,不过放在奕州这样的准一线城市来说,也就是一粒石子丢进了长江,溅不起几朵水花。每年光是刘苒的治疗费用就要花去一大笔钱,有好几次她甚至都在劝程喜林和程子卿放弃她,可是他们才失去了程恺,如何能够再接受眼睁睁的将刘苒送走?
程喜林说,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一定要将刘苒的病治好,至于程子卿几次偷偷跟程喜林说不想念书了要出去打工,差点没被程喜林打断了腿。那一笔抚恤金,在每年几十万的庞大治疗开支下没撑到去年就已经见了底,如果不是今年春节之后沈重找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