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丹炉便一直安放在这片天地之中,日夜受真火淬炼煅烧,如今品质逾渐出色。
见巨龟躯壳飞来,便陡然膨胀,化作顶天立地之高,将那小山一般的巨龟直接吞了进去,张潜弹指一挥,打出数道灵纹,施展出紫凤赤书灵微咒,便见虚空之中燃烧着的大片真火逐渐汇聚一起,形成片片虚影,如凤凰振翅、梧桐落叶,朝着旱魃丹炉扑击而去,发出猛烈的燃烧声,似乎大地都承受不走温的烘烤,开始逐渐龟裂。老龟立于张潜身后,脸色惨白,亦是感觉到自身躯壳在那灵宝丹炉之中,承受不走温炙烤,开始逐渐融化,最后彻底断去了感应,已是生机断绝。
张潜如今却是打算将他这具炉鼎炼成血食,以弥补自身缺陷,也不需要按照丹方炼制,只是将其中蕴含杂质煅烧干净便可,方便储藏以及服用。
说来简单,但换做旁人也难以做到,对功力要求极高,仅是火力便达不到那种层次,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极为耗时的功夫。
也就张潜兼修聚火诀与紫凤赤书灵微咒,才如此轻描淡写。
火势自有玲珑**塔控制,张潜只做一个引导,并无需耗费太多精力与纯阳真气,见火势一起,便无心再管,拂袖一挥,两人之间出现几张桌椅,只是在这广袤的天地中,看起来有些孤零零的,坐在这里总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再一挥袖,四周建筑似平地而起,结成楼台殿宇,草木苍郁,张潜随意坐下,而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又将李渔死后留下的金书敕令拿了出来,放在左手侧,当作活人一般,给斟了茶水,那老龟却迟迟不敢靠前,直到张潜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才颤颤巍巍的走进了凉台之中,却只敢站在椅子边,不敢落座,张潜微微皱眉,指尖轻轻在桌角敲了敲,而后说道:“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是。”老龟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似老仆一般,躬身行了一礼,这才拖开椅子欠身落座。
“可还认得他?”张潜指了指左首侧的金色鱼鳞。
老龟点了点头,不敢多言,只说了一个名字:“李渔。”
“嗯,我杀你便是替他找回公道,如今你二人也已相见,敬他一杯酒,算是恩怨两清了,来生见面,勿再记恨。”张潜弹指一挥,一杯酒水便朝他飞去。
老龟依言照做,将酒杯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似在忏悔,而后顿首行礼,长揖及地,最后起身将酒水泼在了地上。
“坐。”张潜无心去管他是真心实意悔罪认错,还是糊弄过关,人死,足已赎罪,让他做这些事情,也只是为求一个心安而已,毕竟当初自己欺骗了李渔,而李渔却心甘情愿为自己去死,如今即将帮他重登神位,尚不知如何相见,是敌是友?亦或是从此划清界限?却未在此处多费神思,不管结局如何,这是自己欠他的,便该偿还,必然要助他重登神位,而后言归正传,与那老龟说道:“我知道你曾经受小沩山的黄泉魔尊点化,学了其门下一些道术,全部告知与我。”
“你竟然连这些事情都知道,莫非你是小沩山魔宗的人?”老龟惊讶万分,此时也终于猜到了一些。
“我是什么身份,无须你过问,只需照我所言便是。”张潜冷冰冰的说道。
老龟胆颤心惊,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既然是小沩山魔宗的人,便应该知道黄泉魔尊乃是小沩山三大老祖之一,你私自窃取他的道法,不怕遭他追究吗?”
此时扯这般借口,自然不是为了张潜考虑,而是对这件事情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那黄泉魔尊道法通玄,手段通天彻地,元神可遁入阴曹地府之中勾拿生魂,当年他传授自己道法时,虽未让自己发什么重誓,但私传道法可谓修真界中的大忌,仅次于欺师灭祖,如今虽然死到临头,却也不敢将黄泉魔尊所授道法未经许可传授给外人,万一惹的黄泉魔尊动怒,便是此人给自己一个投胎转世的几乎,恐怕也难以善终,因此仍在迟疑,却又不敢忤逆此人。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你要明白,惹怒了黄泉魔尊下场可能会很凄惨,但惹怒了鄙人,我立即可以让你魂飞魄散。”张潜言语平静,不带一丝恶毒,隐隐呈现的锋芒却是直指人心,让老龟遍体生寒,脸色苍白如纸,张潜继续道:“黄泉魔尊当年传授给你的道术不过是一些小手段而已,又岂会记挂在心上,说不定已经忘了有你这个记名子弟,你又何必庸人自扰,否则你背叛小沩山又岂会有什么好下场?劝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从而影响我的决定。”
这些事情,也是张潜从罗睺道人、计都道人处得知。
故才费尽心机审问,却也并非贪图黄泉魔尊传下的道术,似传给记名弟子的东西,又能有多么珍贵?即便脱胎于无上道法之中,但旁枝末节的小手段必然也无法与他身上所怀的几门精妙道术相提并论,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他之所有如此在乎,却是另有考虑,便是因为杨继业,此人如今虽然与他毫无交集,可谓分出两个世界,但他从未忘记过,有这么一个潜在的强敌,此人不杀,他心念难以顺畅,同样他也有一种直觉,杨继业不杀他,恐怕也是难以心安。
即是如此,他又怎能不多心,将来之事谁也无法预料,但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自当初从心魔幻境之中看到杨继业处境,张潜便多有留意,也是知晓此人师从黄泉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