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戒道人不动声色的接过,而后与张潜递了过去,却在出手之际用袖口遮挡了众人的视线,指尖一缕纯阳元气注入其中。
他已将神魂之力与纯阳元气初步融和,中和了其中散发出来的阳煞气息,神识极难感应,
张潜却是将这一丝小动作尽数收归眼底,那薄薄一层衣袖,如何能遮挡他的视线?也猜得到他是趁此机会抹去了这遇见之中的一些重要信息,不过这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从追阳道人之处已经得到这门道术的全部,如今提出这等要求只是想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否则自己费劲千辛万苦修炼而成的火丹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使用出来,将来也不方便交给望霞仙子,用以偿还恩情。因此他并不在意这玄戒道人如何篡改经文内容,反正他心中有数,全当没看见一样。
从他手中接过之后,也未去检查真伪,直接从储物戒中取来纸笔,将《虚无自然本起经》原文默写出来。
也未删减、篡改,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构筑一起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容易让人识破,只是将至关紧要的收摄镇压真气之法隐瞒了下来。
这《虚无自然本起经》对修行者的要求格外的苛刻,当初孤直公也是仗着自己是竹木所化,有先天优势,才能修出一些成就,换了旁人,这门道术想要入门都无比的困难,如今便是原原本本的给他,这玄戒道人也不可能有多大的成就,便是他自己,也是将魔道两门功法合二为一并且有无漏灵体这等先天优势,才能有这般水平,何况他还将真气的收摄镇压之法隐瞒下来,即便玄戒道人修出了苍木生灵气,也是有害无益,到时候真气在经脉之中蔓延,器官木化,危害无穷。
“给。”张潜挥手将默写好《虚无自然本起经》递了过去,而后把玩起手中的玉简来,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玄戒道人倪了他一眼,道:“如今这《朱雀火诀》你还不能观看,等我核查无误之后再说。”
“我自然是信守承诺之人,随你怎么核查,只要不信口开河颠倒黑白便成,众人都是心中有数。”张潜一副看的极开的模样,踱着步子于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中安然走上大殿,落座、斟茶,举杯浅酌,仿佛活在一个无人打扰的世界,看的那玄明道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玄戒道人也是微微皱眉,却无意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争持,如今重中之重,是将这《虚无自然本起经》吃下来,最好能从中找出破绽,给这太上道人定罪,将其治死,这样才是完美结局。
拿着几页经文一字一句的研读起来,逐渐沉浸于经中意境,也是为这玄妙的思路而啧啧称奇,然而眉头也逐渐皱起。
这《虚无自然本起经》真的只是道门功法,只是思路奇特,并没有任何魔道功法的影子,甚至一丝牵连都没有。
这与他之前猜测略有出入,这太上道人施展神通破去碧玉清莲珠时,那道真气明明拥有极为强横的的吞噬能力,正是魔道真气的才拥有的特性,可从经文之中却跟找不到相关记载,而这太上提笔默写经文之时,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思索停顿的迹象,不像是在编造谎言,他身为戒律院首座,在审查问罪一块可谓拥有无与伦比的经验,这太上道人只要有一丝异常,都瞒不过他的双眼,而且经文之中词句之间衔接极为紧凑,经义完整,不像是篡改过的。
而且他也不相信,如此短的时间内,这太上道人便能编篡出一门毫无破绽的道术。
这须对大道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并且见识广博,起码要三清宫讲经道士那类的水平才有可能办到。
“看来这太上道人真没有问题,如今如何是好?”玄戒道人心头略有焦灼,有种下不来台的感觉,私自以《朱雀火诀》作为抵押,已是犯了极大忌讳,还失算落入他人手中,后果可谓极为严重,若让门派长老知晓,他这戒律院首座的位置可能都难以保住,可如今话双方已经达成协定,单方面反悔伤及门派颜面,后果亦是极为严重,不好收场,心头暗自思量,腹诽道:“幸好我抹去经中几处关键,他也无法修炼,等此事风波过后,再找个机会将此人除去,不至于酿成大祸。”
既然从光明正大之处下手无法置此人于死地,那就只有另寻他径。
黑暗、光明总是并生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暗,也没有绝对的光明,正道亦不是净土,相互侵伐这等事情时常有之,只要不落下把柄。
“如何?这《虚无自然本起经》可是魔道功法?”张潜指尖轻扣桌面,只见一道纯阳元气丝丝缕缕缠绕上掌心之中记载着《朱雀火诀》的玉简,随时可能破去上面的禁制,在场众人都是心悬一线,却又不敢妄动,所有目光都汇聚在了玄戒道人身上,只在等待一个结果。只要他说一个是字,众人便有毫不迟疑的出手,已是对这太上道人忍耐到了极限,管他什么背景,先杀为快,当然却是要有正当的理由。然而玄戒道人此刻心情却有与众人在另外一个极端,苦不堪言。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手促成,从最初提起怀疑,到放任玄明道人挑衅,而后玄明道人黔驴技穷,又亲自出马咄咄相逼,结果毫无所获,最后却让自己下不来台。
这简直就是自食其果,如今你被众人企盼的目光盯着,脸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