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阳城城隍骤然大喜,本来成为器灵心中尚有几分失落,毕竟今后再无自由,可一瞬间,那种力量陡增数倍的感觉,却是让人四肢百涸为之舒畅。
就好像一个普通人,一夜之间成了权柄滔天的大官。
这种心灵上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不过釜阳城城隍也是一个明白人,并未因此而迷失了自我,他虽是掌握这具战甲,但这太上道人既是能将他捧上云端,想要让他跌落尘埃恐怕也不费吹灰之力,而他亦非得意忘形之人,立即收敛了喜色,敞开心神,让张潜在心间留下了一缕神识烙印,两人至此心意相通,再无一丝间隙,旁人祭炼灵宝,都需要日日祭拜,已诚意、耐心逐渐撼动器灵,才可在器灵心中留下自身烙印,而远古灵宝,更不知须多少心血,方可祭炼成功。
远古灵宝之器灵已有**的思想,而且自视甚高,如若神明一般,哪能容人轻易染指。
即便一尊金丹人仙,像让其听从驱使,也要耗费极大一番功夫,甚至付出沉重的代价,例如天禄峰峰主澹台敬伯名义上虽是九宫金塔之主人,实际上却是其奴仆从属,反受其制约,如此代价不可谓不重,张潜却是凭自己心意废立器灵,这般手段祭炼远古灵宝,也算是霸道绝伦,世间罕有,自是省时省力,心念一动,那尊战甲便已覆盖身上,随即破空飞起,往来倏忽,一闪即逝,快如流光,体内纯阳元气却无半点消耗,不过并未持续多久,半柱香时间,便迫降地面。
如今这具战甲消耗之力乃是器灵自身蕴含的神明之力,不似那玲珑**塔,有许多禁制阵法,都可吸取天地之间的五行灵气作为动力,后来将‘曜日朱雀采火神镜’融入其中之后,更可以吞吐太阳真火,用以催动整件灵宝,只要环境适宜,便可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然而这些阵法运转之时,气息浩大,甚至严重之时会引起天象异变,凭这战甲隐匿气息能力如何强悍,恐怕也无法遮掩这波动,倒是因小失大,这具战甲之中,仅有‘计都阵’‘罗睺阵’可以吸取外界之力。
然而且却只能等‘月蚀’‘日蚀’之日,却是极为罕见,因此也无法派上大用。
倒是那‘幼蝉灵阵’经张潜查探已是发现,可以储藏庞大的天地元气而不外泄,犹如幼蝉蛰伏于土中,蕴藏生机只等破土出壳之日。
然而张潜如今却也没有如此庞大的天地元气供其挥霍,他如今实力虽是强悍,境界却只是一般,只有十三个小周天的修为,体内蕴生的纯阳真气极为有限,玲珑**塔之中虽然也有天地元气蕴生,确要维持塔中世界生息运转,也无多少盈余,如此一来,倒是让他颇为头疼,暗忖片刻,心头忽然想到一事,心念沟通,问道釜阳城城隍:“如今釜阳城已是被毁,然而那被震断的龙脉应该尚还存在,我想将其取来,免得落入歹人手中,却不知如今那龙脉石柱沉入何处了?”
若是正常时期,擅自窃取、毁坏龙脉,可谓是天地难容之罪,一经发现,天庭都会派下天兵天将进行追杀,因此也无人敢冒此奇险。
而今却是不同,釜阳城龙脉先是被毁,然而天庭并无反映,显然是放弃了此地,龙脉沉于地下,却已是无主之物。
即便张潜不取,也会被有心之人拿走,亦或是被阴气日日侵蚀,终有一日,崩溃消散。
只是这龙脉一旦被取走,这釜阳城便永生永世成了蛮荒不毛之地。
不过这釜阳城城隍乃是商贾出身,也是算得清楚利害,如今取与不取并无两样,反正此地生灵已是死绝,也不怕在引起什么天灾劫数,与其便宜他人不如落入自己人手中,这具战甲若能得了这釜阳城龙脉日夜提供天地元气,自己日后也要轻松许多,否则他这器灵也做的真够窝囊,与苦役简直没什么区别,张潜这提议,他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却有难处,低声道:“如今这龙脉沉入地下逾三千丈深,若非我曾是此地城隍,与龙脉石柱还有一丝感应,换做旁人连位置都摸不清。”
“地下三千丈?”张潜闻言亦是惊骇,难怪当初自己以神识感应,都毫无结果。
他神识虽然可以覆盖方圆近三百里的范围,然而地下三千丈深处,与地面之间有层层地壳阻隔,更深处还有地心元磁之力以及岩浆火煞影响神识,想要发现一截断裂并受阴气侵蚀已经微弱至极的龙脉,难度可想而知,若没有釜阳城城隍替为其指引,恐怕也是大海捞针,而且这三千丈地壳亦非那般容易穿过,想要寻回龙脉石柱更是难上加难,张潜估计,若非自己将釜阳城城隍收入麾下,又有玲珑**塔这种威力强悍、妙用无穷的远古灵宝,这截龙脉石柱恐怕只有烂在地下了。
“这正是难处,地下三千丈深处,地质坚硬,一些地方甚至犹如钢铁一般,而且还遍布岩浆,地心元磁之力也是极为混乱,无法从天然洞穴中开辟捷径,想要深入其中谈何容易,任有通天的手段,恐也要费些功夫。”釜阳城城隍见张潜眉宇之间略有难色,言语亦是显露出几分无奈。
张潜心中一琢磨,却并未在意,道:“对我而言,并非难事,只需为我指路便是。”
釜阳城城隍闻言暗暗心惊,与他已是心意相通,无需多言,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