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以后这儿就是自己的家,虽然现在只有一栋木结构的草棚,好歹也能挡风遮雨的,乱世年代,能有一个挡风遮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就是的,愿死者在地下安息,生者就算世道再艰难,也需要活下去,不为自己,也为那些过世的人。
余大田对谢三虎道:“家里还能维持几天?”
谢山虎道:“我一个人本来可以维持几个月,现在咱们是五口之家了,一个月应该没问题的。”
谢三虎是猎户,上山狩猎根本不能确定什么时候有猎物,所以,只要有猎物,就拿去售卖,能换多少粮食就换多少粮食,毕竟,粮食才是根本。
几天后,几栋木屋就建成了,接下来狗剩子在房子旁边开荒,谢山虎去山里下套子狩猎,余大田和钱满祥进山采药。
这天,余大田、钱满祥、谢山虎,三人从县城回来,除了粮食,就是盐油酱醋之类的生活用品,山里有的是宝贝,宝贝可以换钱,钱可以换生活用品,生活本来就是如此。
偏偏,有时候,走路都会将脚趾跌破,从县城往山里走的时候,都要经过一个镇,这个镇叫做石口镇,原本这个镇也算是周围的大镇,特别是逢集的时候,更是热闹,乡下人去赶集,换一些生活用品。
这天,刚刚是石口镇的赶集的日子。
钱满祥道:“今天咱们赚了许多钱,刚好逢集,就去看看有没有需要采购的。”
谢山虎道:“这段时间铁沙子快用完了,我去镇上补充些铁沙子。”
谢山虎打猎用的是火铳,除了火药,那就是铁沙子了。
余大田道:“那咱们就去集市上去看看好了。”
余大田也有好长之间没去赶集了。
进入石口镇,要过一座桥,这桥就叫做石口桥。
三人还没到桥头,就听见前面桥头有人叫喊道:“都排队,都排队,皇军要在这儿招工了,年轻力壮的男人排左边,老人妇女排右边。按顺序过来。”
另一个声音道:“别跑,乖乖地排队,再跑,老子就开枪了。”
钱满祥拉了拉余大田的衣服道:“大田哥,怎么办?”
谢山虎道:“大不了咱们不进集镇不就行了。”
余大田看见有几个拿枪的人朝这边过来,赶紧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钱满祥,道:“你快下到河边去,找机会先回去。”
钱满祥还想说话,谢山虎道:“我和姐夫都被盯上了,走不得,你快藏起来。”
钱满祥连人带东西刚刚藏好,那几个拿枪的人就到了余大田和谢山虎的面前了。
那几个人一见余大田和谢山虎,同枪指着他们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余大田的身边除了几个赶集的妇女,连个男人的影子都没有·。
谢山虎悄悄道:“怎么办?”
余大田道:“看看再说。”
一个扛枪快速朝两人走来。
余大田站着,等那扛枪的到了自己面前才道:“这位老总,什么事?”
扛枪的道:“皇军要在镇上设立镇公所,原来的镇公所太小,要扩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们两个跟我走。”
这时,另两个扛枪的朝着另一群人走去,那群人比较多。
谢山虎道:“皇军?皇军是什么军?”
那扛枪的道:“皇军就是驻扎在县城的大日本的军队,皇军现在已经占领了县城,石口镇现在成了皇军的治下,你们两个去镇公所做事,就是为了皇军做事。”
余大田脱口而出道:“日本兵,就是县城里的罗圈腿兵?”
话刚出口,就知道坏菜了,罗圈腿兵,那是乡下人对那些日本的称呼。眼前这个人明显是和罗圈腿是一伙的,自己称呼他们为罗圈腿兵,虽然人家本来就是罗圈腿,就象一个瘸子一般,虽然也知道自己是瘸子,要是当面称呼他为瘸子,或许那罗圈腿还是眼前之人的主子呢,人家心里当然就不高兴了。
那扛枪的怒道:“你奶奶的,竟然侮辱皇军,我看你就是抗日分子,现在乖乖地跟我走一趟。”
此时,路上的人比较多,另两个刚好被人隔开,余大田已经知道不能善了,朝谢山虎使了一个眼色,谢山虎赶紧退到一旁。
余大田赶紧摆手道:“老总,老总,这是口误,这完全是口误。”
那扛枪的道:“误你妈个头,你这家伙分明就是抵抗分子,双手抱头,转过身去。”
要是自己能够活捉一个抵抗分子,单是赏金就够自己花一年了,说不定还能得到提拔呢。
余大田慢慢朝河边移去,口中道:“行行行,行行行,我抱头,我抱头。”
那谢山虎本来就在余大田的旁边,只不过,当余大田和那扛枪的说话的时候,已经靠近了那扛枪的。
那扛枪的只不过是端着枪而已,就和拼刺刀差不多,一来这儿虽然是集镇,二来,自己这边有三个拿枪的,根本没有什么危险的意识。
谢山虎一闪身子,已经到了那扛枪的背后,突然伸出一手捂住了那扛枪的嘴,另一手不知什么东西已经抵在了那扛枪的腰上,低喝道:“别动,别出声,不然扎死你。”
余大田一见谢山虎已经控制了那扛枪的,赶紧上前搂住了那扛枪的肩膀,另一手托住了他手里的枪。道:“慢慢转身,下到河边去。”
那扛枪的此时已经成了谢山虎的人质,特别是谢山虎手里的东西顶住了他的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得乖乖地跟着谢山虎下到河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