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校长笑了：“是关于教导主任的事，你怎么连这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啊，聂主任，你不会真的不想当这个正主任吧？”
晓晓红着脸坦率地说：“领导决定的事，我个人想有什么用？对吧，周校长。”
这时，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响了，周校长掇了凳子走出去，叫过吴老师一起去听课了。
吴仪隆就对聂晓晓说：“你坐吧，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
晓晓这才服从地在他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垂着眼皮等他说话。她有意不坐到会客区里的沙发上去，让吴仪卖着一张办公桌，降低一些他做出不规行为的可能性。
吴仪隆坐在椅子里，静静地看着她不出声。这让晓晓感到有些紧张，她不敢抬头正视他。开学以来，她看上去还是那样平静自在，埋头工作，心里却一直有些不安和紧张，神经也总是绷得紧紧的，对吴仪隆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很警惕，表面上却还要装出尊敬他听从他的样子，再加上工作紧张，就感觉有些累，甚至有些心力憔悴。
后来，她发现吴仪隆的行为也渐渐正常了起来。那天在校务会上抛出两个诱饵后，没有进一步的诱惑行动，只是一些正常的同事间的关心和帮助。她就没有跟晶晶说，也没有让他出面跟他打招呼，或者交涉。她想这样做反而不好，弄得两人都很尴尬。关系紧张，以后就不好相处，会影响正常的工作。
“去把门关了。”吴仪隆看了她好一会，才轻声说。
晓晓犹豫了一下，坚持说：“没人听到的，吴校长，你就说吧。”
吴仪隆只好自己站起来，走去把门虚掩上，才走回来坐到椅子上，笑吟吟地说：“聂主任，你的定力不小啊？”
“什么定力？”晓晓抬头看着他说，“我听不明白。”
“我算是服了你了。”吴仪隆叹息一声，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你真的很厉害。”
晓晓闪烁着目光，却亲切自然地说：“我厉害什么呀？你才厉害呢，不声不响就来当了校长。我回去告诉赵晶晶，他也感到很意外，甚至吃惊。真的，他对你这个校友如此出息，也很佩服，很高兴。”
晓晓故意借晶晶之口说出这番话，目的是想讨好一下他，拉一下关系，也震慑他一下。其实，那天她回去，把这个情况告诉赵晶晶。赵晶晶知道后，除了感到意外和惊讶外，马上就敏感地想到这个表面现象背后所隐藏着的实质：“他很可能是冲着你去的，而且这个变动，也有可能与林总有关系，你要特别当心。”
她说：“我会注意的，可就是不知道他们会耍什么花招。唉，他们除了用教导主任和副校长这两个诱饵引诱我外，还不知会想出什么鬼名堂来？”
晶晶瞪着她说：“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你意志要坚定。实在不行，就想办法调走。”
她沉吟着说：“可说实话，我心里非常想当这两个职务。真的，我心里想得很厉害。因为学校里，所有老师都认为我是最合适的，呼声很高，许多老师一直在跟我说这事。与我最要好的陆红梅和宋玉兰老师，还直接去找吴仪隆说过。她们说，聂主任为培训学校做了多少工作？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她敬业努力，业务水平高，我真搞不懂，上面怎么就不提她当正主任呢？吴校长，为了培训学校的教学工作着想，你应该去集团总部，为聂主任说说，应该帮她扶正。吴仪隆却只笑不答。唉，我确实为培训学校做了很多工作，也有热情，还有一些想法。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要是我一直不能顺利升正主任，老师们会怎么看我？还以为我有什么问题呢？我心里真的有些受不了。晶晶，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心里的怨言和迫切心情，不好在学校里说，就只好在丈夫面前说。晶晶说：“这还不知道？肯定是林总在背后作梗呗。唉，碰在**官员手里，你就自认倒霉吧。”
晓晓轻声说：“那晶晶，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一下吴仪隆，或者找一找姜董，这种事，我自己出面不好。或者买些礼品，我们一起去，好吗？”
赵晶晶沉默了一会，坚决地说：“我不去。我不想做这种事。”
晓晓感到很无助，眼睛一热，就哧哧地哭了。她边抹眼泪边诉说：“你对我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你只关心你自己，你其实，根本就不爱我。我算看透你了，我心里这么委屈，你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说，你还是我丈夫吗？”
那天，她妈回家了，她在学校里有气，就只得在家里跟丈夫撒娇一般诉说委屈：“我现在每天一到学校里，就有些担心。有时，心头还会别别乱跳。我担心哪一天，突然调来一个教导主任，把我的脸都丢光。也怕看到一些老师看着我的那种充满信任和期待的目光。我想我什么地方不好，要这样做着正主任的工作，却一直挂着一个副字。我心里真的好难受，也不服。要是吴仪隆他们真的弄来一个正主任，或者在老师中间突然提拔一个正主任，那我的脸往哪儿搁啊？你想过吗？”
说着搂住丈夫哀求说：“晶晶，你就帮我一次，啊？我当了正主任，才有可能当副校长，一步步上去。否则就停步不前，甚至还要倒退。”
晶晶却还是固执地说：“我们不能走这种跑官要官的邪路，更不能去行贿送礼，我们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吃饭。我没有送一点东西，还不是照样当了副总经理？据说林总可能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