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周显不断在龙田村和万年县之间往返。
主要是为了磨制凸透镜和凹透镜,家中毕竟没有工具,他这方面的技术也不精,多亏了周应,磨制镜片的工匠也是她找来的。
终于万寿节的前一天上午,在那个叫二宝的铜匠“壹”号房内,史上第一架望远镜新鲜出炉了。
组装望远镜颇花费了一番手脚,全程都是周显一个人调试完成,凸透镜作为物镜,凹透镜作为目镜,装好后,整个望远镜从外表看非常精致,因为精益求精的关系,加上二宝的手艺确实精湛,铜管被打磨得金灿灿的,如同黄金一般耀眼。
拿着望远镜,周显激动地出了“壹”号房,刚刚虽说在里面试了效果,但房间太小,不如在空旷之地试验更明显。
“贤弟,贺礼终于完成了吗?”周应见他兴冲冲地出来,一脸笑容地迎上前,在她身后,是铜匠二宝。
两人特意等在外面,倒不是周显不让他们看而赶出来的,而是周应自己要出来,还拉上了二宝,目的是为了不偷看他的“秘技”。
其实哪有什么“秘技”可言,不过周应的做法,让周显很感动,这是一位处处为他着想的“周兄”。
“已经完成了。”周显举起手中的望远镜,“我先试看一下效果,等下再让周兄大吃一惊。”
“好。”周应早对这神秘的贺礼充满了好奇心。
周显握着望远镜,凑到眼睛上,对着进来的走廊看去,只见镜筒里,视线将距离一下子缩短了很多倍,居然穿过长长的走廊和外间的店铺,看到了十字路口更遥远的地方。
一处写了“陈家酒坊”的酒楼,一个小孩从门前经过,捡起了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匆匆跑走。
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牵着母亲的手,鼻涕流得老长,她吸溜一下,将快要到嘴边的鼻涕吸进了鼻子里。
周显“吓”得连忙放下望远镜,看得太清楚了,以至于连一些小细节都没有放过。
“周兄,如何了?”周应以为他看好了,颇为期待地问道。
“嗯,效果比预料中的要好。”周显点点头,把望远镜递给她,“周兄也看一下,学我刚才的样子就可以了。”
“这样吗?”周应学他的样子拿望远镜,却把粗的一端对准自己。
“不是,周兄,你拿反了。”周显上前教她怎么使用,周应明白过来,按照他的指点,把目镜的一端放在眼睛上。
因为周显是看着走廊外面的,她也朝走廊的方向看,只看了一眼,便吓了一跳,拿下望远镜,以肉眼看了看走廊,却只能看到一点亮光,根本看不清外面有什么东西。
她又拿起望远镜,对外面看去。
这次没有被吓到,但脸上的惊容一直没退,一连调整了好几个方位,看得兴致勃勃,俨然忘了身边的人。
周显没有催她,直到过了足足好几分钟,她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望远镜,一脸兴奋地对周显道:“贤弟,这叫什么,真是神奇,竟能看到那么远的地方。”
“这叫千里镜,周兄。”周显说道。
“千里镜?”周应喃喃念了一句,恍然道,“果然不愧为千里镜,能看千里之远。”
“周兄,千里之远是夸张的说法,可看不了那么远。”周显怕她真以为能看千里之远,连忙解释道。
“嗯。”周应点点头,她也清楚千里之说太过夸张,不说路上有阻碍物,就是没有,也绝对看不了千里那么远。
“大郎君,小老儿也想看一看。”一旁的二宝听了两人的交谈,心里就像猫抓似的,也顾不上是否无礼了。
“二宝叔。”周应笑着把望远镜递给他。
拥有一双麒麟臂的二宝小心翼翼地接过,因为已经听了周显教过周应怎么使用,他完全不需要人教,直接就上手了。
看第一眼时,脸上就大大吃了一惊,他拿下望远镜,看了看外面,神色变得惊疑不定起来,接着又用望远镜看了看外面,连续重复几次,终于确定了这具“千里镜”的神奇,真的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小郎君好精巧的心思,这千里镜,等于人有了一双千里眼,在小老儿看来,可称为神物。”看完后,二宝看向周显,眼里满是钦佩之色。
“二宝叔过奖了。”周显谦虚地道。
“二宝叔可从不夸人,贤弟,你是第一个。”周应哈哈一笑,不过叮嘱了二宝一句,“二宝叔,还请代为保密。”
“大郎君请放心,小老儿嘴很严的。”二宝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把手中的“千里镜”递回给她。
周应接过来,又爱不释手地看了看,最后竟然准备用望远镜看天上的太阳,吓得周显一把挡住物镜口:“周兄,用千里镜绝不能看天上的太阳,否则眼睛会被灼伤。”
“啊,是为兄莽撞了。”周应也心有余悸,她刚刚真准备那么做。
“虽说不能看太阳,但等到晚上,却可以看月亮。”周显道。
“观月吗?”周应听得眼睛一亮,常人用肉眼看,自然看不到月亮上有什么,但用这千里镜,肯定比肉眼看得更清楚,不知道月亮上有什么呢。
想到玄妙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但马上脸色又是一变,看着周显满是不舍道:“贤弟,这是要送予陛下的贺礼,明日就是万寿节了……”
“是啊,周兄觉得如何,陛下会喜欢吗?”周显问道。
“贤弟,我敢保证,只要送上,陛下必定龙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