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一走,小卖铺门前看热闹的人就炸锅了,一个个你一嘴我一嘴的就开始议论起来。
“这门市房也能算房子?这破屋破炕的,这都不给盖。”
“是啊,洪刚家的房子正应当给盖,他这还是残疾,又是贫困户,理应多给照顾,这不给盖,太说不过去了,家里还两个九十多岁的老人,这哪是人干的事儿。“
“这破房子,有炕就能算两个房子,连个房照都没有,这以后拆迁这房子给不给钱?凭啥不给盖啊,真是一点说理的地方没有。”
李桂芝心里又是无助,又是气愤,以前她对谁都笑呵呵,被人说几句也不会生气的她,谁家有个什么红白喜事,她都不用招呼,就过去帮忙,结果就换来个这种结果。
“谁都白扯,连个声都不敢出,过几年在选举,谁他妈也不选。”
王洪刚气咻咻的拐拐啦啦走进屋内,刚一进屋,可由于右脚抬的不高,直接踢在了门槛子上,身子一个踉跄,猛的向前倒去,‘噗通’一声,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他妈的破腿,有他妈啥用,这他妈的破腿......怎么就让我摊上了这样的命......”王洪刚坐起身子,狠狠拍打着自己的两条发育不健全且畸形腿。
如果他腿脚都是好的,日子怎么会过的这么紧紧巴巴,怎么会住这么破的房子,别说起脊大瓦房,便是给儿子买楼那也是很简单的事。
李桂芝见状,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气愤,嘴上却骂道:“你又放什么虎,打它干啥,你瞅瞅你那虎出,天天就他妈骂我们娘么的能耐,这是他妈没好了。”
王彪心里如同刀绞,父亲捶打他自己的腿,仿佛是一柄柄钢钎,扎进他的心里,如果不是自己缺心眼,没经验,怎么会被人坑?如果不是自己怂包灰溜溜的从北京滚回来,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不是他爸第一次因摔倒而打自己,他爸别看天天凶酒,不干活,其实比谁都要强,现在不干活了,是岁数大了,腿脚实在不便了。
他父亲的腿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因为打预防小儿麻痹的预防针还是什么针的才这样,和他年龄相仿的人,远的不说,光这个小屯子就有四个人和他一样,都是因为打那一批次的预防针从而腿部发育不健全,导致残疾,畸形。
“爸,你跟我去镇政府,我就不信还没说理的地方了。”王彪火道。
李桂芝问道:“你干嘛去?”
“我去找他们去,凭啥闲置的房子能报上去,咱家就报不上。”王彪鼻子低吼道,昨天去大华老姨家,听老姨和表弟说他们村好几家院子里长满了荒草的荒置房都报上去了。
“你到那别放虎啥都说,到那别骂人,好好说。”李桂芝不放心儿子,很是害怕他不知道轻重把别人家咬出来,得罪人,现在这社会,你这边前脚举报完,人回头就把你告诉人家了,人那关系,私下里都深着呢。
王彪没有搭理母亲的话,从院里,骑出弯梁摩托驮着王洪刚,沿着西边的砖道直接向镇政府跑去。十多分钟后,当他骑摩头进了镇政府大院的时候,刚巧碰到了刚下车的副镇长李永海。
李永海没想到王洪刚父子能过来,“你们爷俩干啥来了?”
王彪走上前,开门见山的说:“镇长,我找你说房子的事,我家那房子怎么就一院二房了?”
李永海打断道:“这样,咱们去我办公室里说。”
王彪和父亲王洪刚跟在李永海身后,进入了办公楼二楼楼梯口西侧第二间副镇长办公室。
”坐这说。”李永海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和一张单人床说道:“小兄弟,之前在你家话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你家前屋要是没有锅,都能给你家报上,但是有锅了,就说明还有房子能保证日常生活,再说你家院里两个房子,这就不符合规定,我也想给你家报上去,看你爸那腿脚,我心里也可怜,说心里我也想给你家,花的是公家的家,又不是我家的,我不想给盖吗?可规定在那放着,这是昨天上边新下来的硬性规定,不然今天一早我能下去跑亲自核查吗?”
“镇长,前屋那房子是我爸的,我们早就分家了。”王洪刚笨嘴拙舌的道。
李永海:“你说是他家的,可你家一直在住啊。”
“镇长,我家房子那情况都不能上报,那怎么闲置荒废的房屋都能上报?”王彪不忿的道。
赵德文眼皮一挑,道:“谁家是闲置的?你举报,立马就把他家刷下来,现在检查这么严格,别说闲置的,就是自己有楼,或是子女有楼的到时候住建局上网一查,都能查到,到时候不仅要退回补贴款,还得追究责任。”
“我怎么举报?举报都是得罪人的。”王彪很是憋火,单单在大华村他就知道好几家是荒废闲置的房屋,他不信负责大华村的包村干部不知道,他性子虽然直,却不傻。
“小兄弟一看你就是有素质的人,不像昨天晚上那个妇女,整个一个泼妇,大喊大叫的,我跟你说道理你一定能懂,而且之前还为你村那什么的老爷子说公道话,说明你这人很有正义感,那我就跟你说句不该说的,你家被刷下来,完全就是你们村干部瞎胡搞,什么样人家都报,就像你们村最后那一趟杆那家,明明在起脊大瓦房里住,还要把东边紧挨着那个老房子报上去瞎搅和,还有,你知道你们村今年报了多少吗?”
“不知道!”王彪下意思的问道。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