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参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志得意满地上台,一心要让姜商狠狠地出个洋相,怎么一下子就心虚了起来。
原本就光彩夺目的姜商,此刻在他的眼里就跟供奉在文庙里的儒家圣贤一般,觉得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就如同在文庙拜见文曲星君一样,他如神明,光耀无比,我如莹虫,方寸之间。
纯粹的气势压制。
挺直了的脊梁,似乎在渐渐地拉胯,澎湃的才情,似乎在渐渐地归于平静。
就跟当年求学之时见着了座师,怎么都提不上来心头的一口气,还未开口便已经气势全无。
此刻在他的眼里,姜商就如同一座永远无法跨越而过的高山,令人叹为观止。
而自己就是在山脚处仰望的蝼蚁,望天堑而胆寒。
尽管未有开口见个真章,可所有人心底都有一个感觉。
此战姜商必胜!
没来由的感觉,反正就是觉得姜商没理由会输。
曹銮是个粗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姜商如今和杜参就这么一站,不战而屈人之兵,瞧着就是得劲。
“老赵,小五,你说就咱三哥这卖相,要是会输我真不信。”
赵煜也看傻了眼,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姜老三?
王玉璞则张大了嘴巴,自言自语道:“三哥这是要上天啊。”
杜参使劲地摇了摇头,尽量让逐渐迷糊地脑袋瓜子清醒一点。
他是有人精心安排得雷管子,专门挑一些硬骨头去啃,对于自己的才学那是相当的自信。
从上台起,就打算好好给姜商上一课,哪知道一对峙,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就是一轮刺眼耀目的骄阳,发光发热,而他竟然感觉自己弱小无比,胆战心惊。
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头尖,刺痛总算让整个人清醒了一点。
暗地提醒自己,决不能被对方的气势给压到。
咬文嚼字的活,在陇西两道有小神童称谓的杜参以往与人斗诗斗文,从来就没有落过下风。
尤其是对对子,凭着活泛的脑袋瓜子往往会有精彩绝艳的表现。
只要能说出一副绝妙的上联,保准让姜商狗贼原形毕露。
因为文比的规矩,是擂主守擂,让攻擂之人率先抛出作题,来一一应对。
所以作为第一轮的擂主,姜商好整以暇的等着杜参的发难。
他倒要看看,如今自己如有神助,对方还能整出些啥花里花哨的手段。
迈着四方步,杜参如临大敌,绕着基台缓缓而行,姜商也是同样。
两人四目相勾,一步又一步,就像与人厮杀生死一线,绕着一个圈子缓缓而行。
把一场fēng_liú雅事的文比,当成了张嘴便见血一般的对决,气氛十分肃杀。
当不自禁地两人被彼此目光吸引,就跟阴阳两极惺惺相惜一般,逐渐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在距离不到三尺之间,四目相对,眼光中似乎迸发出电闪雷鸣。
让所有人觉得,一旦开口必将惊天地,泣鬼神。
却不料姜商突然一噘嘴,给了一个飞吻。
全场一阵倒吸凉气。
首当其冲的杜参却是如遭雷击,心头给重锤狠狠地锤了一记。
“你竟敢轻薄于我!”
“杜兄误会了,实在在文人相吸,情不自禁,与杜兄对峙,犹如眼前是令人垂涎欲滴的小娘子,欲罢不能啊。”
“轻浮,yín_luàn!”
杜参不吃这一套,却把底下围观的仙子女侠们给逗弄得欲仙欲死。
姜商一噘嘴,往事不可追,蓬门为君启,水满花又肥!
“三公子好勾人呀,我受不了啦!”
“三爷,奴家要给你生猴子!”
“桃郎,多希望你那一噘嘴,是为小妹而撅。”
“啊啊啊,为伊消瘦得人憔悴!”
疯癫地痴叫声不绝于耳,姜商又是一摇玉扇,潇洒做稽。
“在下读过两年书,尘世中一个迷途小书郎,还请各位姐姐妹妹多多抬爱。”
尖叫声再次四起,场面一度无法控制。
杜参则彻底发飙了。
“杜某人在陇西两道江湖人送文状元,文坛里尊称一声对皇对穿肠,今日要你知道何为文道,何为对联。”
“请出上联!”
“一乡二里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艺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两意,一等下流!”
“额…………”
杜参只觉心头堵着一口气。
感觉有人拿锤子对着胸口狠狠地锤了三记,连退三步,喉咙一甜。
这一手上联可是他拿手的绝活,在陇西两道可谓是叱咤风云无人能完整地对上。
而姜商竟然在片刻之间就脱口而出还对得如此工整,这一份底蕴急智,太夸张了吧。
杜参暗自安抚一下汹涌的心绪,陇西两道对皇对穿肠绝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伎俩,依稀觉得先前是被姜商给窥了个空子。
毕竟那一副上联自己拿来羞辱他人多次,保不准就给王府给听了去,有心人暗地里做了一手准备,这种事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眼珠子一转,又有一副上联。
武林翘楚大会特意挂了一副龙腾虎跃的画像,来彰显青年才俊的龙虎之姿。
“图画里,龙不吟虎不啸,小小书郎,可笑可笑!”
玉扇一摇,姜商再一次闪电般给出下联。
“棋盘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