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辽世子殿下是一个怎样的人,将门八将是最熟悉的。
从将门八将组建伊始,这帮人就一直跟在王府三少爷身边,有陪着世子殿下一起长大成人的,也有一路看着世子殿下成长起来的。
当初那个没心没肺的王府三少爷,似乎就在一夜之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而此时坐在帐营里一身气势骇人的世子殿下,那想要吃人的模样,别说将门八将没见过,就连腊月和初八两个贴身丫鬟都没遇见过。
这一次,咱爷是真气了!
一手接一手环环相扣的布局,差一点就让人得手了。
亏得是腊月的不死轮转给挡了一刺,结果也没有出现意外,但其中对于自己的心境推演完全就落在了别人的算计当中。
定计布局的人,可谓是把他姜商的性子给摸得十分透彻。
将门八将现身了,腊月的不死轮转浮出水面了,世子殿下身边到底有多少底蕴给人家摸得一干二净。
却连对方一个线索都没留下来,只能凭着揣测去推演应该是浪组之人的出手,这才是姜商最为恼火的地方。
一次刺杀比一次刺杀算计更精准,等自己身边所有人的实力都给摸透了,那下一次的布局,他姜商还能扛得下来嘛?
天下最大的情报机构,云川楼,如今已成了北辽王府的私人基业,却如同空架子,让人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废物!
姜商压根就没有顾忌云川楼随军参谋江修的颜面,狠狠地痛斥了一顿。
江修也只是黑着一张脸,尽管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也得忍着。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
在北辽如果这一点都分不清,自己是如何死得都不知道。
现在才刚刚破晓,朝阳刚投下一抹辉芒。
略微驱散了一些昨晚的黑暗。
“江参谋,人就在济南府,云川楼这么多人手都挖不出来,我很怀疑你的能力啊。”
面对姜商的质问,江修无言以对。
昨晚出手的范管家直接消失在了济南府里,怎么都寻不到,显然早就部署好了退路。
毕竟潜伏在范家几十年,这位范管家在济南府经营了这么多年又岂是这么容易被人挖出根脚来?
“能确定是浪组之人嘛?”姜商再问。
“不能!”
“难道你们云川楼办事一切都是靠猜?”
“……”
这位范管家到底是浪组安排的人,还是范家的人,到了现在都不能确认。
范思睿和范子绥两父子早早就来到了北凤骑扎营之地的外边,却根本不可能得到召见。
一切的解释都很苍白,但要让北辽世子觉得这桩刺杀并不是范氏的本意,一切还得那位爷自己拿主意。
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局里,任何线索都断得干干净净,布局之人的手脚实在是太干净了。
就算明知道这连环动作必定有风月无双上官离参与进去,还是同样奈何不了那位离姐儿。
“下去吧,难不成呆在这里还有人敢动手不成?”
姜商喝退了江修。
为难他没有任何意义。
尽管心里觉得江修在昨晚事里肯定有问题,可没有一点证据在手,想要动江修,凭如今的姜商还是做不到的,一切还得他老爹北辽王姜苏来拿主意。
等到徐鸦,孟正奇,东方衍几人从范家别院赶来,总算有了一丝眉目。
“殿下,罗随的死因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徐鸦道。
“说。”
“事先被人下了蛊毒,这才导致被人一剑封喉死得无声无息!”
“蛊毒?南蛮狸酋的巫蛊师?”
“正是如此。”
姜商仅仅只是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罗随是他二哥姜煜的人,按徐鸦的说法就是来到齐鲁之前就已经被人下了蛊毒,莫非是姜煜早就察觉到别样的意味提早下得手?还是姜煜对付下人的手段本就是如此?
这是一桩自家兄弟间的丑事,不适合放在桌面上去说,所以姜商直接切断了这个话题。
至于是谁偷偷摸入范家别院给予最后一击,没人能给出一点线索。
按徐鸦的说法,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浪组里的狂浪一层以上的人员才有可能。
浪组,这个天下最富盛名的杀手组织,分小浪花,大浪潮,浪尖子,狂浪,破浪五个阶层。
越往上代表刺客的修为越高,也是要价最高。
像小浪花,大浪潮,浪尖子这拨人顶多接一些稀松平常的差事,也算是组成浪组最基本的人员。
而狂浪,破浪这两个阶层,才是浪组最令人头疼的存在。
不仅是修为奇高的问题,而是这个天下到底谁是狂浪,破浪的身份问题。
像潜伏在范氏几十年的范管家,在浪组绝对是破浪一层的人物,利用范氏管家的身份,一潜伏就是几十年如一日,要不是昨晚动手,换谁都猜不出他有问题。
借着世俗身份来掩饰自己浪组杀手的身份,这才是狂浪和破浪最令人头疼的地方。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身边到底有没有浪组的狂浪和破浪中人存在。
最早的北都城外,那是最普通至极的一家三口。
济宁府水道上,是江湖享誉多年的北海龙王。
再到济宁府范管家,浪组这个杀手组织,到底在中原布置了多少人手?
想想都让人无比心寒。
起码到现在为止,范家都拿不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那位范管家可以肯定是范氏中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