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世子殿下在路边随随便便捡到的乡野丫头又跟天家真龙有什么瓜葛?
神医仲婴和提将东方衍完全看不透姜商的念头。
只是世子殿下听闻了两人的推断之后,已经有了自己的谋划。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姜商使了一个眼神。
除了东方衍,仲婴,七夕,姜商四人,其他人全部退下了山头。
就算隐隐之中似有猜想,只是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七夕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尽管她已经听了很多话,但那些话对于她来说实在太难理解了。
什么天家?什么真龙?
跟一个只能在乡野之间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丫头有什么关系?
过往的十多年里,七夕所思所想的不过是再出点力多收点庄稼让一家三口可以顿顿有饱饭吃而已,可就连如此简单的念头也是一种奢望。
就在上山前的那会儿,她就像是一条倒在路边的野狗,饿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就只希望有哪个好心人可以施舍一口吃食或者仅仅一口能喝下去的清水,她都觉得是天垂可怜。
理所当然的,自己那位好比谪仙下凡的公子爷他就是神仙就是佛陀,是上天派下来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七夕,如果在你身上取走一样东西,你愿不愿意?”姜商问了一句。
仲婴和东方衍两人死死地盯着七夕,他们也是和徐鸦一样,觉得七夕这个丫头的命很好,更是一块习武修道的璞玉,可再多他们就看不出来了。
尽量让自己不起眼的七夕在洗干净了脸上污渍之后一直觉得很不习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长得美不美,因为从小到大都没人告诉她这世间何为美何为丑。
就是觉得所有人看她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一点让她很不习惯。
在她的心里,只是觉得自己就跟路边不起眼的野草一样,是没有价值的,是可以随手就拔除的。
这么一根野草,她的身上可还有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嘛?
“少爷,七夕是你救下来的,我的一切都是您的。”
七夕低下了头,却是咬着牙说出这番话。
她很穷,过得苦不苦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但只知道一个道理,对于自己有恩的人,愿意拿自己的一切去回报。
或者这就是她那两个穷困潦倒一生的双亲留给她唯一的做人道理。
“如果从此以后你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会不会怨恨我?”姜商再问。
七夕却是茫然地眨了眨眼,那种天然呆和自身高贵的气质糅合在一起,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
“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啊,少爷,我就只想活着,可如果你要我死,那……”
“嗯?”
“七夕也愿意为少爷去死。”
一个淳朴的姑娘,十多年如浮萍草芥的生长,对于别人来说一辈子生死最大,可对于她来说似乎并不是很重要。
在乡下,她见过太多太多人,说死就死了。
生死是很大的问题嘛?
不见得!
因为就在刚刚不久,她就觉得和自己的双亲一起闭上眼睡去了,不用再去煎熬饥饿和饥渴,可能那才叫幸福吧?
活得真的太痛苦了!
尽管她到现在都分不清何为幸福和痛苦,只是觉得人,不应该那样过着,这人间啊也根本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姜商无言一笑。
望着七夕那看似淡漠生死的眼神,说着内心最真挚的话,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不经历过种种磨难,谁能说出那一句人间不值得呢?
“殿下?”东方衍疑问。
“陈煊那小屁孩算不得什么天下龙气最重的人,要论至尊命格,呵,轮也轮不到他啊。”
姜商突然气势一涨,整个人似乎有一层隐隐明黄气息散发。
清风自来,天幕之上开始有一团祥云在不经意间凝聚,道道金光破开云海洒落。
当天他从神武门闯入四九重城里,惹出了多大动静。
大麓钦天监监正,观星楼宗主御宵,看自己的眼神有多震撼,他哪能不知?
至尊命格,龙气傍身,这天下可不止是武玺帝陈煊一人而已。
淡淡地威压无形散发,此时的北辽世子殿下竟然在身后浮现出六爪金龙。
而那一条白龙在气息翻涌之际再次爆发出震天怒吼,只是那一声怒吼,隐隐之中有了一丝胆怯的意思。
仲婴和东方衍两人惊呼道:“是天生至尊命格!!!”
北都的龙气,总是给自己有种莫名的亲近,好比是最可口的美食,只是对那些气运,姜商从来都是克制着。
“终归还是差了真正的皇家血脉啊,不然也给你们整条人间真龙出来热闹热闹!”姜商浅浅一笑。
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想要彻底压下白色伪龙是不够的,之所以有这番异象,可能就跟那天生至尊命格有关。
但他如此作为并不是打算自己赤膊上阵,无非是当一个媒介而已。
目的就是为了要引出当今世上至尊命格最重傍身龙气最重之人的气运。
“七夕,我要借你身上一物而用。”
“可愿意?”
得见眼前异象的七夕早就有了顶礼膜拜的冲动,随着姜商一声暴喝,双膝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不准跪!”
“你才是人间真龙之人啊!”
七夕没有跪。
她眼中好比仙人的少爷,背后突然飞出一条蜿蜒巨龙,金灿明亮,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