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等的人。
在贺家堡的一间密室,看到了品武庭只有区区一人前来,他就知道贺家堡被放弃了。
品武庭的人也仅仅是带来了一句口信。
“朝廷现在不适合与北辽翻脸。”
说完就扬长而去。
贺泽把自己关在密室里足足一天一夜,一夕之间就好比苍老了好几岁,鬓角出现了一抹雪白。
区区一个贺家堡,在朝廷和北辽之间何足挂齿,再不济朝廷还可以再扶植起来一个李家堡,王家堡,多大点儿的事!
再看到万柏林的药庐升起袅袅轻烟,如同吹拂大地万物复苏的春风,贺泽知道,贺家堡再无幸免,一旦局势被控制,姜商那厮铁定要秋后算账。
贺家堡是根本经不起查底的,陈年往事一被抖出来,那就是一部江湖血泪史,而他贺泽在其中是扮演了极其不光彩的角色。
死对于江湖人来说不足惜,只是那受人唾弃的骂名,绝对会让贺家人在中原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所以在等着北辽世子从万柏林回来的这一段时间里,贺泽又在密室接见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其实很早就找上了贺家堡,却被贺泽一直拒之门外。
被贺泽请入密室的是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女子,同时还在脸上罩了面罩,让人只能从玲珑有致的身材去推断,这女子必然有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儿。
“贺堡主可终于想通了?”女子的声音很柔,听起来让人很舒服,总是会让人有忍不住继续听下去的念头。
一夜染白发的贺泽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往日的豪爽大气,像是即将溺水而亡之人,只想要拼命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能否告知你的身份。”
“圣宫!”
“我知道你是圣宫中人,但现在我就想知道到底是谁?”
“贺堡主觉得圣宫到底谁来才能保得住你一家人?”
“我就想知道,你能不能保住我一家性命。”
“保住贺堡主一家人的性命不难,但没了豪侠光环成了中原武林人士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圣宫要你们又有何用?”
贺泽身躯一晃。
他苦心经营贺家堡,闯出了偌大的名头,在短短几十年里跻身大麓王朝十三太保之一的豪侠,早就已经过习惯了被人奉承风光无限的日子,一想到贺家堡在暗地里所作所为被人揭发即将遭遇到无数骂声,可能那种滋味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你到底是谁?”
圣宫就是退走草原的魔宫,在中原人士眼中,魔宫就和天莲邪教一样是最不受待见的两拨人,可能比草原上的武林中人还要受鄙视多一些,只是因为这两方人马在中原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
女子缓缓揭下面罩,露出了自己的绝世容颜。
瞧不出一点邪恶的气息,反而显得十分圣洁,只有那鲜明的五官告诉世人她不是中原人之外,完全看不出会和魔宫有任何瓜葛。
“贺堡主可以称呼我为班达拉姆!”
贺泽双眼精光一抹,“你就是圣宫五路神之一的吉祥天?”
女子微微一笑,而后点头道:“你们中原人确实喜欢称呼我为吉祥天。”
深悉圣宫结构的贺泽开始在脑海里盘算。
魔宫五路神,在魔宫的地位仅次于风林火山四大尊使,并且按照当年品武庭给出来的资料来看,风林火山四大尊使虽然地位崇高可实际上手底下并没有太多的人手,反而是五路神各个手底下人强马壮,魔宫想要重回中原,其实还得要看五路神。
而这位吉祥天,就是魔宫五路神里在中原潜伏最久的一枚棋子。
其实早在武林翘楚大会结束,魔宫的人就已经找上了贺泽。
这位豪侠也早就从自己的儿子贺立维身上看出了一丝不寻常之处。
“还请吉祥天告知我儿立维的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贺立维从武林翘楚大会回来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往年的儒雅随和再不复得见,经常赤红着双眼露出嗜血的神情,整个人更是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出手杀人,感觉就像是被人迷了心智夺了心魄,可任凭贺泽如何反复检查都找不出毛病来。
直到魔宫的人前来贺家堡与他接触,心底还抱着一丝希望的贺泽立马想到贺立维很有可能被魔宫的人种了魔种,只不过那时候的他还不想彻底放弃自己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基业一直不愿意和魔宫中人进行深入的交谈,直到品武庭的人来告诉他朝廷已经放弃贺家堡,才迫不得已把五路神之一的吉祥天给请到密室来。
“贺公子是被圣宫风尊使种下了魔种。”
“羽真曳兰!”
“这个天下能解风尊使的独门手法不超过五人,很凑巧妾身就是其中之一。”
贺泽深吸了一口气。
他既然已经选择寻求魔宫帮助,贺立维身上的问题就已经不是头等大事,如何保住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如果还能保住豪侠贺泽的狭义名头才是重中之重。
“你要如何助我贺氏一脉逃出生天,并且还能保住贺某人的名声?”
班达拉姆嫣然一笑,就算贺泽早已修为到古井不波的心境也是被看得整个人晃了一晃,就算明知道眼前的女子年纪不会比自己小,还是不免生出占为己有的yù_wàng。
“贺堡主再迟一天就注定必死无疑,现在嘛,呵呵,留在贺家堡的北辽之人还不放在本座的眼里,那位北辽世子忙着当活神仙忙活得紧,把三千北凤骑调开,要走只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