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秦沫瑶这朵空谷幽兰甘愿成为裙下之臣的天下男子有多少,姜商懒得去细究。
一桩交易在一声爷之后就算是彻底锤实了。
当秦沫瑶以齐眉短发融入世子殿下的女眷里显得那般特立独行,却也让人不免叹息往昔的天之骄女在没了名门光环之后,沦落至此。
当然世子殿下也免不了痴情女子的幽怨娇嗔,可他一心要收秦沫瑶为禁脔倒还真没有出于贪恋美色的念想,只不过是为今后的大局埋下一记伏笔而已。
远在西南的川蜀道距离东北的两辽实在是太远太远了,就算强大如北辽王府都有鞭长莫及的感觉。
峨眉是肯定要打的,可鼓捣完峨眉的佛宗之后,川蜀一地又该如何安插人手就是姜商所要考虑的事情。
一路起伏经历,彻底让世子殿下明白,往后的自己如果只是安心地呆在北辽做一个坐吃山空的北辽王是绝对不可能的。
北辽王这个爵位,至今还牢牢捏在姜苏的手里,靠得那是往年积攒下来的丰功伟绩,天下间只有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功高震主的大将大臣结局往往都是凄惨无比。
等到姜商继承被北辽爵位,所谓地世袭罔替几乎就是一个笑话,朝廷不会放任北辽,天家陈氏也容不下裂地封王的姜氏,那要如何保得住姜氏一脉的富贵,这一份责任其实还是需要姜商给担负起来。
大麓四周环敌,姜苏在位期间大麓很难去扳动他北辽王的位置,可一旦年岁已高身子骨愈发松散地姜苏倒了,接手北辽王的姜商该如何面对朝廷的发难,如今就开始布局谋划一点都不早,反而还有些迟了。
对于秦沫瑶的用法,不如借鉴一下梁山水泊的宋天晴,安插在江湖里的暗中势力,无非是避嫌的一种绝佳手段。
只不过秦沫瑶和宋天晴这两个女子的心性有些相似,都认为用ròu_tǐ的捆绑方才是最牢靠的关系,可此种想法又何尝不在说本就是男尊女卑下的无奈之举,跳脱不出大时代的局限性,摆在两个心有志向的女子身上,依附权贵又有哪种方法比献出自己更直截了当。
也让姜商知晓了秦沫瑶,并不是躲在深山修行的懵懂女子,她对俗世里的腌臜事接触得更多了解得更透彻,和不谙太多世事的纪清辞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一个永远怀有天下最大的善意,一个亲身经历过世间最大的恶意,世事沉浮就养育出了两个会做出截然不同选择的女子。
如果设身处地换做了纪清辞,恐怕这个傻姑娘只会一人一剑上峨眉,然后香消玉殒了吧。
让秦沫瑶坐镇峨眉,和北辽在日后呈南北呼应的局面,是姜商最初的一个雏形,到底该如何实施下去,一切都要好事多磨咯。
北辽世子在蜀郡太古坊足足呆了三天之久,然而并没有收到太多的好消息,反而有了诸多坏消息传来。
从贺家堡被灭门,到云顶派惨遭一夜之间被血屠,竟然都给算到了北辽世子的头上,不得不佩服魔宫中人在川蜀道的经营日久,控制人言方面确实功夫很到家。
江湖人又或是平民百姓大多是人云亦云,外面的消息传得天花乱坠当然是捡最骇人的去信,说北辽世子心性狠辣从齐鲁道颠覆梁山再一路横推贺家堡,云顶派最后要把主意打到峨眉派身上,妄想借着执武巡查的职务来个一统江湖再现当年北辽王让中原陆沉的血腥,这样的传闻听起来多带劲。
说世子殿下在梁山为民除害,在三晋之地为瘟疫爆发奔走取药,那么大慈大悲的圣人形象又如何能与大恶大奸的狗贼相比。
就算谣言漏洞百出全是靠不住根脚的荒唐话,可有些人有些势力就是巴不得在其中兴风作浪,起码百姓们也爱听大麓唯一的异姓王要和朝廷打擂台这样的戏码。
大麓立国五十载,太平盛景也有了三十年之久,安分的日子似乎太久了一点,平淡如水的日子过得忒也无趣,一方面害怕天下大乱苦的是自己这些苦哈哈,一方面又觉得动乱将起可有一番热闹可瞧。
芸芸众生一直在这般矛盾之间来回摇摆,不都说天下要变了嘛,那还不如变得再彻底一些。
逃窜至峨眉的贺氏父子声泪俱下,以豪侠贺泽以往积攒下来的面子广发英雄贴,号召天下武林共同抵制北辽世子的恶性。
消息之所以传播得这么快这么广,暗中肯定是有朝廷的人在操盘,毕竟贺家堡本就是朝廷养的一条狗,栽赃嫁祸让北辽世子去背这个黑锅倒不失为一招连消带打。
在少林闹得沸沸扬扬的中西佛法正统之争也有了结果,嵩山少林竟然一败涂地,无论是佛法还是佛门武道俱都败得一塌糊涂,这在中原武林掀起了轩然大波,整个江湖风雨欲来的感觉愈发地明显。
山海关也传来了消息,草原上的武林人士借着武道交流为理由大举入关,大麓朝廷本着海纳百川的大胸怀欢迎草原武林人士前来切磋,倒是一下子被这帮外来人给连挑了好几家门派,让中原武林闹了个灰头土脸。
已经有人站出来说是时候召开一届武林大会了,不然外来人欺负中原武林人士,在内部还有个北辽世子在大开杀戒,所谓地江湖大年份岂不成了一桩戏言。
而驻扎在蜀郡之外的三千北凤骑这几天遇到的麻烦也不少,接连有四镇抚司出面为难,配合蜀郡的府兵差点给包了个圆。
这一手就让姜商十分意外了。
难道朝廷也知道峨眉的变故是有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