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凤骑入藏了。
乌斯藏虽然属于大麓疆域,但在中原人眼里终归还是番外。
只认川蜀是最后一道防线,乌斯藏省道,觉得就是天高地远的彼方。
相比天疆省道还设立个西域都护府,乌斯藏省道纯粹就交予地方部落来自治。
当年蒙古黄金家族后裔被草原狄戎部落驱赶流窜到乌斯藏,朝廷当真不知道?只不过不想派重兵进藏围剿而已。
那么大的疆域,得派多少兵马进去,就算以大麓的国力,也觉得吃不消。
直到惊闻魔宫蠢蠢欲动,才让四镇抚司的人先来川蜀道部署,入藏是决然没有可能的事情。
天路难走,可难到这个地步有些超乎姜商的意料之外。
弃了马车策马而行,看着大河大山,倒觉得碰上那座会移动的魔宫也挺好,不知凭着三千北凤骑能不能打得动。
博尔济吉特天保,闭关六十年的魔师,唉,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大人物。
本已快入夏时节,入藏之行愈发阴冷,不由紧了紧衣衫。
除却一个魔师天保,还有火尊托古思帖木儿,林尊和世珠,魔宫的人就没有一个好对付。
尤其是让快刀王小五都自承不如的和世珠,当真有那般恐怖如斯?
是时候学学剑咯。
看似自己啥都会,总该有个压箱底的大招才稳妥呀。
看看杨老头和话唠姑娘耍剑那般威风,咱世子殿下不也该捞个大剑仙的名头玩玩。
距离入藏千里之遥的西廊走道。
一匹青鬃大宛飞驰。
陆青衣没日没夜的赶,好想生有一双羽翼方能一解相思之情。
往山海关走的时候没觉得如何想念,越是往西越是浓郁,浓到所思所想俱是那个人的身影和笑容,直到深陷进了包围方才惊觉。
作为梨宗云箴堂最杰出的弟子,陆青衣不仅是武林绝色榜高居第三的美人儿,还是得到天下人认同的武林翘楚大会种子选手之一。
在年轻一辈算得上出类拔萃,唱戏的本家功夫了得夺了个梨园魁首,武艺也丝毫不落下一丝,武生行当的各种功法随手拈来,要不是心神不宁思绪万千又哪里会粗心大意到被人悄无声息地围了亦不自知。
来人都蒙着脸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似乎不愿意出手就地围杀了陆青衣。
“有请陆姑娘随我们走一趟,可行?”
语气冰冷。
陆青衣并不言语,默默地解下马背上的花枪。
临行前老祖宗程九秋就说过,这一路往西寻情郎路不好走,可也浇灭不了相思的苦楚,一路不看沿边的山河水泽尽是想念那张朝思暮想的俊脸蛋。
女儿家的心思便是如此,再好再美的风景如没有心系之人一同去看,山便是山,河便是河。
“铮”
一行八人齐齐亮出了佩刀,一场突如其来的厮杀。
却在这时异变突起,也不知从哪射出来的箭矢直接贯穿了几人的咽喉,身形闪动之间,连声闷响不断响起。
凶神恶煞的八人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就接连躺下,飘荡着丝丝血腥。
一位男子缓缓而至,对着有些恍惚的陆青衣道:“陆小姐可以继续赶路,路上遇到这些宵小也不必理会,我会替你清理干净的。”
言毕就要转身离去,陆青衣还是问了一句,“可否告知姓名?”
男子微微摇了摇头,“没名没姓,卢小姐如果要称呼,就叫旃蒙乙吧。”
“旃蒙乙”
陆青衣喃喃了一声,是北辽王府的死士。
冒起了一个羞涩的念头。
自家的公公,心思可真细腻。
齐鲁道,梁山水泊。
宋天晴看到林子聪脸色沉如水,眉头一皱。
“林叔叔,发生何事了?”
林子聪沉吟了良久,“大当家的,梁山怕是难呆了。”
此话并没有引起聚贤厅里中人太多的反应。
前些日子,当朝太师沈望奉旨在威海卫组建北洋水师,整个齐鲁省道闹得沸沸扬扬。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朝廷已经要对齐鲁一道有下手整治的意思,为这事范氏大公子范子绥就来过梁山,和宋天晴关于齐鲁一地的事宜谈了许久。
不过反复推演下来认为还有一线机会可搏,毕竟组建一只水师并不是三年两载就能大告成功的,朝廷要彻底把齐鲁一道给捏在手里几年内并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有百年世家范氏在暗中照顾着形势远远没有那般急迫,等北洋水师组建完成咱那位世子殿下也该早回了北辽,朝廷和北辽之间的博弈到底能出来一个怎么样的局面现在谁都难以估算,可既然梁山是北辽世子亲手安插下的棋子,总不能事情还没发生就开始哭爹喊娘地闹腾,宋天晴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依仗梁山之险和朝廷暗中掰掰手腕子。
故而对林子聪的话并没有太多放在心上,笑道:“林叔叔,可还有给我们做准备的机会。”
林子聪面色更沉,“我说的不是朝廷,而是浪人。”
一语激起千层浪。
东和国流浪的浪人武士很早之前就有侵扰齐鲁一道为祸海岸沿线的事情出现,等到大麓国立朝,备倭的军情更是从来没有搁置过。
这些年来,东和国武士甚少在中原之地出没,偏偏选在北洋水师组建的当口,又出现了浪人,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区区东和国难道还对中原之地心有觊觎?这些个浪人可莫要被老子给遇上,不然见一个便杀一个,一个都别想回去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