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沙漠的沙尘暴被帝武甲两拳打得无影无踪,刚才的天地失色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天更清,星月更明。
平息的沙海一片银芒,沐浴成海。
帝武甲破天荒的带着姜商落地接受那一群被搭救的商人膜拜,叽里呱啦的胡语根本听不懂,只是从脸上的表情不难猜测说得都是赞誉之词。
更有些人已经跪拜在地,朝着两人行大礼,帝武甲也不拦着,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毕竟他刚才可是救了这些人一命,什么礼受不起。
就是言语不通着实令人烦躁。
在蒙元帝国统治的时候曾在中原大行推广蒙古,而蒙语更是成为塞内外通用的语言,如今的关外诸族虽然都有自己的方言,可出门在外的大多都会学蒙古当做交流。
可惜的是姜商是在大麓立国之后出生,汉人对于胡族入侵的情绪在那些年达到了极致,对于蒙语的学习根本没有人会去做,除了和外族沟通的必要中原大地几乎没人愿意学这个。
反而此时帝武甲开口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立马得到这群商人的欢呼。
帝武甲会蒙语也算是理所当然,毕竟他是在蒙元帝国统治的时候就已经声名鹊起,可把世子殿下给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先前帝武甲说了让自己是时候要学学胡语,姜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怕是三大超一品大宗师的会面就在不远了,巅峰一战结束可就轮到自己一路回中原,要是听不懂不会说,万里迢迢的如何成行。
但也在心里有了一丝担忧。
毕竟魔师天保还有真叶史白眉两人跟自己可都是相对立的立场,要说这一场巅峰之战谁胜出,在姜商的心里自然是希望帝武甲可以碾压其余两人。
但帝武甲的这般交代无疑是隐隐之中对于接下来的一战并没有太多的把握,从只言片语里透露出来的消息,无一不是在说如今的魔师天保和帝武甲之间还有稍微有一步半步的距离。
帝武甲并不是一个托大的人,并且对这一战看得极重,就算坐了天下第一人足足六十年依然没有目空一切的心态,或许在他的心里,能和心境无暇的魔师天保全力一战才是他追寻武道巅峰的真正意义所在。
这时候商人里出来一人,操着中原雅言道:“两位神仙,我是汉人,来大漠做生意的。”
在一片聒噪的胡语当中听到中原雅言感到分外的亲切,汉胡通商,举凡这般大规模的商队必然是把塞外的物资运到中原之地卖掉绝对少不了汉人的参与。
“你教他蒙古话,只有一夜的时间。”
帝武甲便不顾商队汉人的顶礼膜拜,只是抛下这句话,而后整个人踏空而行登天而去,感觉要登天坐在云海之上看风景,如此惊奇的一幕顿时又让所有胡人跪地,乌拉拉地一片听不懂的赞誉之情。
姜商知道明儿个就要见证这世间最巅峰的一战了,自己要把通用草原沙漠的蒙古语掌握好是事关生死的大事,虽然只有一夜的时间,可再难也得初略的掌握下来,不然日后就是两眼一抹黑,困在漠北要穿过多少里路才能回到中原,自己要是连几句最简单的蒙古话都说不出,只怕得活活饿死在这片尸骸地。
回头凝望了一下帝武甲宽厚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位天下第一人很有趣。
已识乾坤大,尤怜草木深。
姜商只是觉得这般的一个人,他不应该失败的。
可和无情天道又有相悖之处,武道再高,帝武甲终归还是留有一点人性。
姜商觉得自己以后要做的就应该是帝武甲这般的人物。
人间多美好,没有情感的神仙,天门之后再神奇俊美他又如何稀罕。
草木有情,万物有灵,他才不愿抛弃这些成为世人眼里冷冰冰的一尊雕像。
乾坤再大,哪里比得上草木情深。
漠北的夜,冷又清。
这里最多的是一望无垠的沙海,蚕食着所剩不多的青草,毫无隔阻的狂风带着砂砾狂舞,让漠北的天无比的冷。
远离帝武甲和姜商两人所在地千里之外,有两道身影在夜色之中飞驰。
彼此踏着天幕,划过两道亮丽的光线,在漆黑的夜色里,如同两颗流星,然后落在人间。
“魔师大人,带着白眉一路来到漠北,是想找一个合适的决战之地嘛?”
浓白眉毛的真叶史白眉落在那人的身后,语气恭敬,仅仅只是望着背影,体内的热血就已经在沸腾。
那个人是他一生都在追寻的目标,他真叶史白眉在草原崛起的时候,未尝一败,是草原号称永不会败的战神,是征服大草原的狄戎部落精神象征。
南征北伐几十年,真叶史白眉却在狄戎最有望南下中原的时候抛下一切跟着来到漠北,不关乎任何事,因为他等这一战同样等了六十年。
“当年狄戎部落的小家伙如今成了本尊求道同行之人,大浪淘沙,能和本尊坐下来说说话的,这个世上不多了。”
魔师天保转过身望着眼前的真叶史白眉,似乎从这位草原战神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年轻时候的自己。
同样的精彩绝伦,同样的一路无敌未尝一败。
在蒙元帝国统治的晚期,狄戎一部悄然在草原崛起,天保其实早就听过真叶史白眉这个人,可能是出于高处不胜寒的寂寞,魔师大人从来就没有兴起去草原一举把一颗崛起的星辰给抹灭掉,反而任其成长起来。
直到他闭关,真叶史白眉终于成为草原不败的战神,只是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