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离案的恰是姜商。
因为早已是心有腹稿,落笔一挥而就,丝毫没有停留。
这一纸虽写得不多,字体也算不得顶尖拔萃,可也奈不住锦绣华丽。
连看都不看一眼,把二花双锥一洗,就彻底收了笔。
抬头一看,余人可都还在咬笔杆子。
像横刀山庄的曹游这等肚子里墨水不多的主儿,更是愁眉苦脸十分煎熬。
看那抓着笔杆子的架势,怕是在耍刀。
立马就有个小太监过来收了姜商的大作,往武玺帝那边递了上去。
姜商也不想看这皇帝小儿到底有何嘴脸。
白嫖啊就是这般好,简单又粗暴。
拿着现成的玩意在这边混得风生水起,谁还挑不出半点毛病来,这天底下可还有这等美事?
不由看了一眼还在奋笔疾书的陆青衣,这妮子虽是梨园出身,可唱戏的不就是拽些陈词滥调咿咿吖吖的嘛。
抄几句戏文里的诗词怕也不是个难事。
就是瞧着妮子聚精会神的写着文策,姜商总是没来由得想去瞧上一眼。
恍惚之间幡然醒悟,都眉来眼去瞧了几天的功夫自己竟然都还没和心仪的女子说上话。
啧啧啧,有损咱三爷的名头啊。
想当年咱也是八大胡同里各清吟小班的红姑争着抢着的小郎君。
怎么说也得了混世小摸王的名头,咱这是矫情了啊!
却又发觉一道犀利的眼神杀过来,余光一瞄,不正是带着冥篱的岑晚琴。
这座千年难化的冰山唉,单就这眼力劲儿,怕是一品境没得跑咯。
只是这门亲事一想起就头皮发麻。
等爷闹完了翘楚大会这出戏,是不是该跟老头子坐下来谈谈婚事了。
婚姻可是爱情的坟墓啊,姜三堂堂谪仙人之姿,难道还能给一座冰山给压着翻不了身?
就在姜商垂首胡思乱想之际,其余人等也终于收了笔。
由小太监过来一一收了上去,先递给武玺帝陈煊和太后元曦过目,再交由首府甲第出身的当代大儒林伯栩以及各位主点评人览阅。
姜商不知道的是,自从自己那一卷纸呈上去后,仪态万千的太后元曦就再也没正眼瞧过其他人的文策书。
而在得见姜商那一卷时流露出来的惊艳神情,恰恰被这厮脑子里的情情爱爱念想给错了过去。
世家大宅里的千金小姐大多都有些悲秋伤春的心思,就算是贵为太后的元曦也不例外。
而后入了皇宫守着活寡更是对深宫大院怀有感触。
平日里喜欢的事就是读些名人才子的诗词歌赋,要不是这几年还要替武玺帝处理朝政,谁愿意看那些又臭又长的折子。
前些天姜商随手而作的声声慢,很快就传进了宫里。
当场就把这位大麓朝太后给看痴了,觉得一个年级不大的纨绔少爷怎么就作出如此幽怨的深闺词。
立马就给留了意,再到陈曜入宫和武玺帝汇报武林翘楚大会的事宜,太后元曦就决定了摆驾来旁观翘楚大会文比的决赛。
瞧一瞧那惊艳了自己的大麓文仙,又是何等丰姿绰约,又是何等独占天下八斗fēng_liú。
当然姜商的谪仙姿容确没有让她失望。
就像是在古井不波的心境里,跌落下一颗井壁的小石子,荡起了涟漪,荡啊荡的,停也停不下来。
等到林伯栩等人翻看了所有俊彦的文策后,很快就做出了决断。
文比决赛第一轮,胜出之人已经有了定数。
这位当代大儒更是亲自起身宣读。
“林某人很欣慰这一次的武林翘楚大会比往届都要整整高出一个层次,这是大麓的喜事。”
说着先朝着武玺帝恭敬一拜。
“圣上登基,迎来了大年份,才有江湖上的人才辈出,而今又有大麓文仙在世,当值国运昌盛之大象。”
武玺帝陈煊微微一笑,年纪不大,架势却不小。
“林先生与诸位卿家是否已经做出决断?”
在身侧的太后元曦开了凤口,一把软糯的声音,却也在隐隐之中带了一丝威严。
“先生乃是当代大儒,这几份文策到底是谁胜出,就请先生宣布吧,相信天下人都是信服的。”
林伯栩当仁不让,排众而出。
首府甲第身为武林四大圣地之一,是最纯粹的儒家正统,比之百家争鸣的上稷学宫在学术上恐怕更值得世人追捧。
并且林伯栩本就是世俗里享有盛誉的当代大儒,在士林间更有可肩挑日月的硕儒叫法。
由他来宣布文比决赛第一轮文策的桂冠属于谁,最有信服力。
“这一份文策把圣上提出的人生,修行,知己,经典四个题眼可谓是发挥得淋漓尽致,就算是林某人亲自提笔怕也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做出此等传世经典佳作。”
“为怕转述少了几分真情实感,不如就让这位大才子亲自为在场之人朗诵一番如何?”
底下自然是喧嚣非凡。
能得当代大儒林伯栩如此赞誉的文策,必然是一出世就能流传千古的佳作。
而更多的人都已经在暗自揣测,这一份文策,该不会是大麓文仙三爷给落得笔吧?
“那就请大麓文仙,姜商姜三公子,亲自为诸位朗诵一遍吧。”
“三公子,其中一些引据之处,老夫也不能深得精髓,事后还请三公子一一解惑了。”
姜商也是没料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原本只觉得拿下这一场毫无问题,怎么还得要在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