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叫南霁云的?”皇帝直了直腰。
“是的,除了南霁云之外,其他人也都不容觑。”沈光道。
皇帝道:“你没被他认出来吧。”
“陛下放心,我一直带着斗笠面罩,他不可能认出来。”
皇帝点点头,剪掉雪松长出来的枝桠,转身看着沈光,指着盆栽道:“朕剪的如何?”
沈光看了一眼,叹赏道:“巧夺工。”
“马屁精。”皇帝笑骂一声,低头看着盆栽,眉开眼笑道:“这样一剪,果然好看多了,也规矩多了。”
最近赵王府出零儿事,赵王世子,琅琊郡公姜承枭被女干夫捅了一刀窝在床上下不来,据宫里面太医所,这次琅琊郡公的刀伤虽然不致命,但是很有可能引发旧疾。所谓的旧疾,指得当然是之前那个病秧子的身体留下的疾病。
贵族圈子里面纷纷对琅琊郡公表示同情,好不容易身体恢复健康,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儿,身体受伤不,脸还丢完了。
皇帝也对琅琊郡公表示慰问,赏赐了几箱子的珍贵草药给他补身子,但是大多数人表示身体能补回来,世子的心伤可能一时半会儿补不回来。
而最让贵胄子弟们惊奇的是,赵王府居然还要在几日后与荡寇县公府举行大婚。不少人都觉得,那位让李二郎一怒杀饶长孙氏娘子很可能已经不是清白身了。
不少贵族子弟再次对琅琊郡公表示同情。当然,大多数人都想着,李二郎一定是长孙氏的女并头。可怜的琅琊郡公,还没成婚就被长孙氏戴了一顶帽子。
对于外界的传闻,荡寇县公府表示都是以讹传讹,长孙家的姑娘清清白白不容他人诋毁。赵王府则非常的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来。
不过知情人表示,赵王暴怒之下砸了原并国公府。更有知情人表示,李二郎已经被赵王偷偷给做了。更离谱的人赵王世子已经死掉,长孙氏嫁过去就是去成“婚”,或者陪葬的。
赵王府,姜承枭的院子。
他跪坐在软垫上,身前摆着一张桌案,桌案上的香炉中袅袅升起熏香。身上披着大袄,手中抱着炉子。隔着几步远,就是外面的走道,再外面就是已经秃秃的桃花树。
十月底京城已经飘起了雪,他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屋子里面看雪。
他的头发没有束起来,随意披在肩膀上,眸子清淡如水,脸色也十分平静,看不出来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但是,他腹部哪里确确实实被捅了一刀,不过伤口不深,没有伤及内脏,所以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几日京城百姓吃的瓜都是错的,因为那晚上的当事人只有他一个……不对,还有南霁云和吴山惠两个。因为其他人都死了。
那晚发生了什么呢,在他教训完了李安民之后,一伙自称并国公府家奴的人找上他们,双方互殴起来,结果他们没打过,被对方打晕了过去,然后自己的家奴和对方的家奴都死的差不多,他自己也被对方打晕,然后补了一刀。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见李安民,所以外面吃的瓜都是假的,根本不是李安民捅了他一刀。
他之所以没有站出来辟谣,那是因为他醒了之后,案子已经被皇帝定了,他也被强制放在府中修养。
事后他就更不打算站出来辟谣,因为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家奴打不过李安民的家奴。
那晚上出现的那伙人根本不是什么家奴,他虽然眼拙,但是对方动起来很明显有着军阵一样的配合,而且动手直达要害,往往一招毙命。
他这边根本挡不住,更何况双方打那么激烈,金吾卫居然一点不知道。更重要的是,他不相信李安民一点脑子没有,他更不相信对方打得那么狠,只为蹭破他的一层皮。
结合最近得到的关于李源一家的处置,他基本上明白了幕后黑手是谁。他父王息事宁饶态度也间接告诉了他,这事儿背后不简单。
再,处置的是李安民,他为什么要翻案。唯一让他可惜的是,他父王居然没有断掉这门亲事,着实让他很是郁闷。
端起香茗轻轻吸了一口,这时候南霁云出现在廊下,单膝下跪,“主人,顺国公府回信。”
“拿进来吧。”
南霁云起身,将信放在桌案上。他额头裹着一层白布,那晚上他的家奴都死的差不多,只剩下南霁云和吴山惠两个人坚持到最后。
“伤怎么样?”姜承枭放下香茗,接过信件。
南霁云羞愧道:“主人恕罪,霁云以后一定加倍练武。”
“除了你,以后的护卫也是一样,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姜承枭心有余悸。那晚上被人打晕过去的感受真的很差,他不想再体验一次。
“属下明白!”
这次出了事,最担心的除了赵王府的几个亲人,应该就数炽繁了,为了避免她担心,姜承枭很早就写了一份信给她,让她放心。
打开信,尉迟炽繁在里面嘱咐他一定要注意修养身子,而她也会在府中斋戒为他祈福。现在他即将大婚,尉迟炽繁却是不好再约出来见面了。
而且,他父亲可能觉得出了这事儿他会逃婚,所以这段时间一直禁止他离开王府,算是变相的软禁吧。
不过他也没有出去的打算,因为这个时代成婚是个很麻烦的事情,他也不想到时候骑马去迎婚,因为他现在可是长安群众口中的“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