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祖义此人,不知道高大人知道不知道,我来的是,我大哥和我说过此人!”郑彩慢慢的说道:“不过,我大哥不大喜欢我将我大哥比作这个人,高大人,不知道该做如何想法?”
和这家伙说话真累!
高函心里微微叹息了一下,他既然是海外镇抚司的镇抚,着力的就是海外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对海上的事情一头雾水呢?
陈祖义,洪武年间盘踞在满剌加一带的大海盗,鼎盛时期,他麾下的海盗船有上百艘,手下上万,虽然和现在的郑芝龙比,他稍稍逊色了一些,但是,为祸之大,可远远超过郑芝龙。
毕竟郑芝龙海上势力虽大,但是依然信奉的是盗亦有道那一套,做事情有底线,比如劫掠海船,郑芝龙的船队还要看到对方缴纳保护费的船只,从来不会再下黑手,不管是大明人,日本人,还是荷兰人葡陶牙人,一视同仁。
但是陈祖义那货就不同了,杀人越货是常事,赶尽杀绝,也没什么亏心的。
郑芝龙的主业是贸易,但是,陈祖义的主业,是劫掠,这两者高下立判,而且,郑芝龙不管和大明作对也好,和荷兰人葡陶牙人作对也好,对于普通的百姓,从来不加以劫掠伤害,在民间颇有好名,但是,陈祖义那货,除了恶名就是恶名。
朝廷从来就没有认真打算招抚过对方,哪怕后来的确是派人这么做了,但是,目的就是诱杀对方。
郑彩拿这话问出来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这是直接告诉高函,前车之鉴他们看着呢,他们也不傻,要是朝廷打的的对付陈祖义的那一套的主意,大家还是省省吧,大家都是鬼,但是都有自己坟头,就不要互相鬼话连篇了。
“我是天子亲军!”
高函沉吟了一下说道:“不是本官自抬身价,在出任这海外镇抚司镇抚之前,本官在宫内,任的是侍卫统领!”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对方,对方既然喜欢这么绕着弯子说话,那么,自己这话的意思,他应该也听得出来,使唤得动自己的,只能是当今天子,你郑家势力再大,在大明正朔面前,不过是一股流寇,一股海盗。
你觉得煌煌天子有心思和你玩什么假招抚真诱杀的把戏吗?那是下面的人的手段,天子之道,那是堂堂正正,直接碾压过去就了。
郑彩果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傲然回答道:“我郑家败过福建水师,败过荷兰人,也败过葡陶牙人……”
“大明不仅仅只有福建水师,还有广东水师,山东水师,天津水师……”高函微微笑了笑:“还有我海外镇抚司的水师,你莫不是以为,你郑家以一己之力,就可以和整个大明对抗?”
郑彩微微撇撇嘴,他还真的这么以为的,大明要是在海上对他们有办法,又何止招抚他们,直接水师剿灭他们就可以了。
“壬辰之类,倭酋丰臣秀吉入侵鲜朝,去了多少人马,我大明又去了多少人马,这事情没发生多少年,想必郑军师还记得的吧,你觉得你郑家兵强马壮,战船如云,不知道和当日的丰臣秀吉比起来如何?”
高函悠悠的说道:“即便如此,与此同时,我大明还在甘肃平定叛乱,在西南也在平乱,几乎是同时三处用兵,不知道,那丰臣秀吉结局如何?”
郑彩的脸色变了变,这是实话,郑家再狂妄,也不管说比当日丰臣秀吉更实力强横,那可是几乎统一了日本的大能,而入侵鲜朝,更是派出了二十多万大军,战场数百艘。
结果还不是在鲜朝铩羽而归,最后病死,导致大权最后落在德川家的手里。
而现在的郑家,就是连和德川家较劲的心思都没有,他又怎么敢生出心思,和整个大明较劲。
“你以为天高皇帝远,是吧!”
高函淡淡的笑了笑,对对方的心思,他还是把握得很透彻的,点醒了对方,他也不想继续刺激对方了,免得对方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只不过,以前也好,现在也好,你们都不是大明的头号大敌,大明根本就把你们放在心上,当作心腹大患而已,虽然你们的确是给大明制造了一点麻烦,但是,若是能将你们转为己用,那自然是比剿灭你们划算的多,打仗,那可是要花钱的,大明现在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我明白,我大哥也明白,所以,我才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吗?”
郑彩微微点头,既然他来了,那就没必要掩饰郑家有招安的心思了,这一番唇枪舌剑,不过是他想为郑家争取到足够的好处而已,不自抬身价,如何被人看重;不确定对方的真心打算,又如何保证郑家不会被人一网打尽。
“但是,我为什么要和你谈,你又能开出什么条件来,比那熊文灿开出来的条件更好?”郑彩说道:“熊文灿许我大哥一个海防游击,并确保我大哥能拿到‘五虎游击将军’的将军衔头,你锦衣卫又能给我大哥什么好处!”
“海防游击?”高函嗤之以鼻,“熊文灿这个福建巡抚,也就是这样的格局了,难怪你不和他的人谈,这样的条件那还真是没什么诚意!”
高函略略沉吟了一下:“郑家若是愿意归顺朝廷,并听命我海外镇抚司,我海外镇抚司指挥佥事一职,随时等待着你大哥就任,麾下各千户,百户,总旗,均可自行任免,报上名册即可!”。
他缓缓的说道:“你们和熊文灿谈,谈好了,将来头上不知道多少公公婆婆,一个海防游击,上面还有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