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打斗中受伤的刺客已经直接服毒自尽,人家连跑都不跑,滴下血迹还能有迹可查不是?一了百了,最是直接。而他们身上的衣物和兵器,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料是市面上一两银子一匹的棉布料子,兵器是随便哪个铁匠铺都能打造的兵器,没有丝毫的印记,这完全是没准备给他们追查的机会啊!
惠文帝怒极,这显然是冲着谢家一案来的,遇刺的是自己信任的人,这是给自己明示吗?是想说:你查啊!你审啊!看谁的命值钱。
御医从王府回来,也是一脸的忧心,王爷挨的这一剑可不轻,深可见骨,亏得王府护卫武功高强,王爷自己也是个有本事,不然估计命都没了。可见刺客是想痛下杀手的,而且这是一直跟着他们的,平日里无论是林府还是丁府,护卫森严,根本不能靠近,更不要说堂堂王府,今天他们回来晚,又不便带太多的护卫,这才择机下了手。
宣王自然不能再去跟着查案,大热天的躲在王府养伤,王妃心里那叫一个恨,指着宣王咬牙道:“你不想参与我也不反对,可是大哥,你能对自己再狠点不?你干脆扔下我们孤儿寡母的算了。”
宣王神情古怪,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自己下的手?我是想这么干来着,可是我还没想现在动手。”
王妃瞠目结舌:“那这谁干的?又是为了什么?”
宣王冷笑:“自然是不想我插手这件事,我们不肯对谢二动刑,问不出来他们想要的东西,不如把我支开。”
王妃不由忧心道:“那眼下不是对谢二非常不利?”
宣王点头:“岂止不利,这是来要他的命的,而且这是要拖人下水的架式,这是想冲着谁使劲呢?”
王妃叹气:“这是要京中血流成河吗?”
这句话,绝对是王妃日后最后悔说的一句。没几天,第一个被处置的就是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乔田,王爷和阁老京畿重地遇刺,京城的防卫堪忧啊,于是,乔田被贬官为民,永不录用。而顺天府尹办事不利,这么多天查不到凶手,这能力完全不够啊,他还凭什么坐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但当今还是先英明的,给了他三天时间,查不出来就可以以死谢罪了,于是,这哥们成功的成了这次京城风波的第一个冤死鬼——被直接赐死。
可想而知,惠文帝心中的怒火有多盛。
又过了几天,刑部传来消息,在定远侯府搜出没有销毁的信件,其中最为可怕的是,有一封信是谢峪与惠文帝的八弟,平王魏锦封的书信,信中所写内容让人看着触目惊心,却是魏锦封与谢峪暗中勾结,商定与北狄结盟,意欲行事。此信传出,满朝震惊,魏锦封被夺爵下狱,经过一重重的审理,魏锦封就是不认,最后被送入金吾卫的刑狱司,给扒了半层皮,魏锦封也没有松口。这时,刑狱司又从王府搜出与兵部尚书沈怀仲勾结,意图造反的证据,又有王府典簿受刑不过,招认平王与沈怀仲密谋的细节,沈怀仲立马被免官投入大牢,这次直接去了刑狱司。又一波审讯后,沈怀仲受刑不过,趁守卫不注意,直接撞死在牢里,被认定是畏罪自杀。
于是,最终结果是,谢家与平王府、沈家满门抄斩,平王身份特殊,无法株连,只判了阖府抄斩,家里别说是那些侧妃小妾,连仆从小厮也没躲过一劫,全部被处死;宗人府也除了平王的名号。
沈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兵部事务暂由林亿代管。
定远侯府夺爵,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然而谢英屏嫁给了镇国公,连家当年因救过太祖皇帝,所以在几位开国世家中,被封了国公,并赐了铁券丹书,更因着连家历代的战功,特免了株连连家,谢氏所生女儿已经夭折,所以,只需处斩谢英屏一人即可。
这旨意一宣布出来,整个朝堂为了震动,这京城的地怕是也要被鲜血染红了吧。
宣王妃已经哭倒在太后脚下,旁的人她不管,她只想要谢英屏活命。太后也面露不忍,屏退了宫人,将她拉起,低声道:“哀家知道你与谢家小姐关系甚好,那孩子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模样才情都是京中一等一的,哀家也不忍心。可此番谢峪与平王谋反事大,谁也保不了她啊!”
宣王妃哭的泣不成声,道:“母后,她一个女子,就算活命也没有什么本事再去谋反,将她拘在国公府,就在眼皮子下面,还能再掀起什么风浪?母后,谢家谋反儿臣不想理会,只想她活命啊!”
太后叹气,谢峪谋反疑点颇多,平王被牵扯其中,已经触犯了惠文帝的禁忌,所以无人再敢为他们说话,哪怕明知其中有问题,沐欣与谢英屏自**好,也就是因为谢英屏是女子,她才敢来求自己吧,宣王难道就不知道这个时候别把自己搭进到?她压低声音道:“王妃,如今这事已经犯了皇上的禁忌,王爷与皇上在御书房吵了一架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王爷尚且如履薄冰,你不能因小失大啊!谢家之事已经无解,你还想为了她把整个王府也搭进去吗?”
沐欣惊惧,宣王与惠文帝争吵这事,没几个人知道,被捂的死死的,这些她何尝不知,可是实在不甘心啊!太后拍拍她的手,心里也是百味杂陈,惠文帝这一招实在……动摇国本啊!谢家本已受了重创,在北疆死伤惨重,这个时候还在死守北疆,人家这是图什么?就是为了这个所谓的造反?那早干嘛去了,当年惠文帝登基之初,根基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