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说的殿内诸人全都惊了,这小丫头片子是胡搅蛮缠,可也给她说中的大家的心里话,所谓看破不说破,小姑娘一个口无遮拦,把大家想说的全说了,试问朝中谁没被弹劾过?那些因此而被罢官的也不在少数吧,有些固然是自作孽,可这些御史言官成天捕风捉影的事也没少干吧,想来各家各院保不齐也有左他们的眼线吧。这连皇上得了什么珠子要送什么人都知道,这是谁告诉她的?
宣王皱眉,魏芃秒懂,自己成天出入皇宫请安,嫌疑最大,得摘干净,当下沉声道:“贺兰雪,后宫的事情岂能捕风捉影人云亦云?——皇伯父,您真得了这样的金珠吗?听说这种珠子甚是罕见,您不舍得赏赐侄儿,那赏侄儿饱个眼福也成啊!”一句话,表明了态度,自己不知道,没见过。
惠文帝怒目:“你给朕闭嘴!”得,连香饽饽一样的宣世子也被迁怒了。
妈的,她还有脸说自己拙嘴笨舌,她几句就把大家的火烧到自己这来了。在大家质疑的目光中,裴文撞墙的心都有了。
这时,众人的目光被从殿外进来的两个人吸引了。一个是昨天被打鼻青脸肿、至今满脸青紫的的唐培,另外一个脸上也带了淤青,应该就是什么周铭了吧,昨天被唐培打的那个。看到周铭,她仿佛看到一副移动的尸体。
两个人进来殿中,已被超低的的气压给震慑到了,双双跪倒在地。
惠文帝的声音冰冷:“唐培,胆子不小啊,不是听说你不好养活吗?找死的本事这么好,能好养活吗?”
这是要人命的节奏啊!林亿从来没有这么惊惶过,但给儿子保命是最重要,当下厉声道:“小畜生,谁给你的胆子昨天跑去县主府抓人?越发胆大了,皇上面前还不交代清楚!”
周铭心中一凛,这事啊!又没有什么证据,自己可没傻到给他们下公文。
唐培叩头道:“回皇上,昨天周指挥安排微臣的啊!周指挥说县主仗着身份,在府前在打架闹事,让微臣把带去刑部大牢,严加看管的。”
周铭这样不入流的副指挥何曾有过面圣的机会,可心里却并不在意,只是脸上摆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诚惶诚恐的向叩头道:“你这不是胡说吗?皇上,微臣没下过这样令啊!微臣就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没有圣旨就去捉拿朝廷命官的。”
唐培这可就急了,怒道:“你昨天在衙门里给我说的明明白白,你说贺兰雪仗着有军功,又勾引着魏芃和杨九林护着她,嚣张的很,根本不把大家放眼里……”
林亿只觉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晕过去。
魏芃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脚,怒道:“你特么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了吧,本世子宠谁护谁要你管?”说着又是一脚。
杨九林一向有涵养,这也变了脸,抬手就是一拳,温声道:“你要是能上阵杀敌,保一方百姓安宁,于万军之中取敌酋首纪,别说本将军,皇上也会也护着你。”声音温和,拳头一点也不温和,又一拳下去,周铭已经鼻血长流,眼眶发青。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大家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这两人已经把人打了,虽然只是每人意思了一下,但周铭已经狼狈万分。
惠文帝正想发怒,贺兰雪好容易止住了哭,忽然又哭道:“皇上,臣初来乍到,不认得什么周铭李铭的,这好端端的这样诋毁臣的名声,皇上,你得给臣做主,什么叫臣勾引……”她突然跳起来,一巴掌就抽在周铭脸上,道:“我哪里得罪你了?我和你无冤无仇,跟林太傅也素无往来,你自己想坑我,却还要忽悠唐培来?我从来都不认识你,整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或者是谁指使你来害我们的?怪不得我们在北狄被人暗算,原来都是你这样的人在作祟。呜呜,皇上,这让臣还怎么活?”
她越说越气,还想动手。魏芃已经一把把她扯到自己身后。这叫殿前失仪,自己和杨九林是不怕的,她根基太浅,可不能让惠文帝把她处罚了。
但她这句话一出口,大殿中已经鸦雀无声。她是怎么把这事跟北狄战事中的内奸联系起来的?
饶是几位老大人见多识广,给这几个人一闹,也个个震惊到呆若木鸡,大殿之上,他们三个小狐狸就这么把人给打了?什么时候金殿成了他们练拳脚的地方了。
陈叶敏看看满头冷汗的林亿,心里暗叹:老林这一世英名,这是要毁在老儿子手里啊!
林亿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家儿子要不要这样坑爹啊!知道他无所事事才给他谋了个小官,可也别这么玩啊!至少话别乱说,你看人家贺兰雪,跟儿子年龄相仿,武能上马打仗,文能又哭又闹,这还不忘了把他给摘出来,这人情自己记下了。
周铭捂着鼻子向惠文帝道:“皇上,臣冤枉啊!宣世子和杨小侯欺人太甚,凭白无故的殴打微臣,皇上,您这可是亲眼所见,您得给臣作主啊!”
惠文帝看看魏芃和杨九林,又看看魏芃身后眼泪收发自如的贺兰雪,真心想把那些写折子弹劾他们、刚才又非闹着要处罚他们的御史们拖出去斩了。闹啊,你们再闹啊!今天这一出够开心了吗?周铭那张如同染料铺子的脸实在让人看着生厌,相比来说,他更愿意相信唐培一些,这小子虽然不怎么着调,但如果没人忽悠指使,他也没理由去难为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何况他亲爹要靠谱的多啊。贺兰雪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谁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