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的仪仗前脚进宫,后脚京城各府坻里就传来了,这个时候惠文帝召宣王入宫是几个意思?他哥俩要搞哪样?是继续屠杀兄弟?还是先从宣王下手?还是商量立储大计?
谁知道!
贺兰雪也听了这些,昨晚星相有异?她心头就是一跳,昨晚那个梦实在太真实太诡异,醒来后胸口的伤口还是作痛,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这么大的阵势来折腾自己,这一会,她迫切想见到老神棍,这些世间未解之谜,如果他都不知道,自己就只能等死了。接着又听宣王被召入宫,她又是一惊,从椅子里跳了起来,宣王府这些年从华先生那里买了多少马匹兵器自己是知道的,这会又是星相有异,又是要立储,又是召他入宫,别是惠文帝有了旁的心思吧。
御书房里,惠文帝一脸的愁容,叫宣王来无他,就是想问问他对立储的看法和建议,至于星相,他眯起了眼,这世上总得有人来当恶饶,有些事情总是要徐徐图之的。
惠文帝在棋盘上落下一粒黑子,叹气道:“十六弟,想必今朝中发生的事情你也有所耳闻了吧,你倒给朕出出主意。”
宣王含笑落下一粒白子,道:“臣弟又不去上朝,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皇兄不妨来听听,臣弟才好知晓。”
狡猾!惠文帝只想这俩字,他就不信,这个兄弟会不知道,他将星相和大臣们对立储的建议了一遍,又道:“十六弟,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宣王又下了一粒白子,思索一会才道:“星相之事,臣弟不懂,但既然于监正道这星稍纵即逝,那想必也不会带来什么风浪吧,大晋四周战火一直不断,觊觎我大晋地大物博的也不在少数,但咱们大晋不乏贤臣良将,平定边关战乱,以保大晋富庶安逸,焉知这不是暗指周遭外敌?萤火之光怎能与明月相较?皇兄得祖宗庇佑,是皇家正统,又岂是一个俗物可以冲击的。”
惠文帝微微点头:“十六弟的也有几分道理,这次平定北疆,死伤无数,前收到北狄国书,欧烈欲派遣三王子兀图尔术和六皇子那多来京城议和换回赫殊。”
宣王执着白子的手指一顿:“兀图尔术?那多?”
惠文帝点头。宣王道:“兀图尔术给贺兰雪射伤,他二人这次是两败俱伤,贺兰雪虽然得慧慈救治,但至今未曾痊愈,想必兀图尔术赡也不轻,怎的这么快就能来议和了?那多也是此次北狄攻打边关的战将之一,给杨九林重伤,他们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惠文帝道:“欧烈对这个王弟甚是重视,但派两个在北疆领兵的儿子来议和,中间自然有门道。”
宣王沉思道:“兀图尔术如今号称北狄第一勇士,是立储呼声最高的王子。”他轻轻摇头:“臣弟愚钝,想不出这中间的关窍。”
惠文帝忽然转了话题:“这个贺兰雪倒真是个奇女子,听昨和弟妹一同去宝定寺了?”
宣王脸上浮上一丝笑意:“是啊,歌儿与她甚是投缘,本来要陪她母妃去上香,又听县主要去给先父母做法事,就拖着她同去了。想来这些儿女多少也是贪玩的。”心底却不由叹气,昨在寺里发生的事,不知道惠文帝知道多少。
惠文帝笑着嗔怪:“我看不是歌儿跟她投缘吧,是芃儿跟她投缘还差不多,芃儿也老大不了,朕像他这个年纪时,翀儿都会跑了,你这当父亲也不替他着急!”
宣王苦笑:“皇兄,这孩子什么心性您又不是不知道,早先母后和王妃也没少替他操心,可这子就是不肯,臣弟也懒得管他,谁知道他成打的什么心思。”
惠文帝落下一粒黑子,道:“这贺兰雪模样出身都差零,给芃儿做个侧妃倒是不错。”
宣王吓了一跳,这要是把她指给儿子当侧妃,正妃是谁?儿子得翻吧,脸上却不动声色,道:“皇兄难道有芃儿世子妃的人选了?”
惠文帝忽然哼道:“这个混子,朕才懒得替他操心,到时母后又要出面替他作主,朕这几个逆子的心还操不完呢,你的儿子你自己管。”
宣王失笑:“皇兄,多子多福,臣弟倒是想多操心,可惜就一个芃儿。”
惠文帝哼道:“那你替朕多操操心可好?你且看,朕若立太子,你可有人选?”
宣王脸上的微笑一如既往,心:看吧,你绕这么大的圈子,不还是想这个问题,直接不就成了,还拿芃儿和雪儿事,没事跟我拉家常,搞的兄友弟恭的。嘴上却道:“这几位皇子各有各的长处,无论皇兄立哪个,臣弟都全力辅佐。”
惠文帝脸露不悦:“十六弟,谁要听你这冠冕堂皇的话来?那朕不如直接问那些老家伙去。朕当然知道你会全力辅佐,可是你是朕的亲兄弟,朕想知道你的建议。”
宣王脸上露出一抹感动,这人毕竟是自己的亲兄长,一母同胞的兄长,可又有话,皇家无父子,自己和他的兄弟情又有多深呢?他思索一会,道:“皇兄,您有没想过,他们几个年龄也不少了,到了要封王的年纪了。”
这次是惠文帝执棋的手顿住了,封王,自己不是没想法,一直在先封王还是先立储之间犹豫着。宣王或许是看出他的犹豫,又道:“当年父皇也没有立储,先封了王,后来直接传位给皇兄,想来父皇高瞻远瞩,也存着考较观察之意,能者居之。”
这是惠文帝是先帝考察之后觉得他是最适合的,所以才在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他的。这话的惠文帝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