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芃微怔:“今天?”
雪儿转头冲他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是啊!今天我及笄了,所以小舅舅才肯带我出门的。”
华先生向魏芃解释:“这丫头给我们惯坏了,一直听说世子的大名,总缠着我要见识一下真容,可是我姐姐姐夫都不在了,我有答应家里,她及笄前不许出来乱跑,知道我这次是来找你,就缠我出来了。”他幽幽的看了魏芃一眼:“怪只能怪世子名声太大,连我们这些世外之人都不能好好隐居。”
雪儿调皮的眨眨眼,笑容像冬日里的阳光,暖暖的,扫落魏芃心头的阴霾,心底原本的一丝不快不见了踪影,周身的寒意也退去几分。他向洗砚道:“让味全楼送一桌席面过来,我和华先生有事情要谈,谈完怕也没有地方吃饭了,就当是给雪儿姑娘庆贺及笄吧。”他转向华先生和雪儿:“如何?”
华先生迟疑了一下,看向雪儿,雪儿一脸的笑容,挽了他的手臂,用力点头:“好啊好啊,你们聊你们的,我保证乖乖的不打扰你。小舅舅记得这顿饭是世子请的,你回去要再请我。”
华先生翻个白眼:“就知道吃。我记下了,但咱们时间紧张,一会我还要出去,你乖乖的让世子照看一会可好?”
雪儿撇嘴:“带我出来又不管我,你让别人照看我你可放心?”
华先生无语:“交给别人不放心,世子我还是很放心了。”
魏芃默默的白了雪儿一眼,如果不是华先生的外甥女,你还真以为能进本世子的世子府吗?
洗砚迟疑一下,问道:“姑娘可有什么偏好和忌口?”
雪儿含笑:“没有,别人请客吃饭,我是不挑的。”
洗砚和舞墨身子一僵,相顾无言。
华先生无语:“你能不能矜持点?”
雪儿:“不会,你们没教过。”
众人:……
华先生与魏芃私下做的是军马生意。三年前,魏芃开始陆续招兵买马,但这些兵马是王府的私产,要避人耳目悄悄的进行,免得自己的皇伯父知道了,自家父王就洗不干净了——虽然这事,宣王是默许的。华先生是晋人与西方胡人的混血,擅长经商,不断的游走在大晋、北狄、西梁、东燕等等诸国,再远的地方连海上也有一些往来,向西也越过西梁到了波斯胡地,向北越过北狄到达到模子国等地,在各国的名声口碑俱佳:守信、价格公道、与各国的皇族都有往来,重要的是这人嘴严,做事严谨,类似与魏芃这样的交易,居然没人能查到。没错,魏芃自己也没查到他的马是从哪来的,而通过别国内线来查,居然也查不到这马是卖给自己的。
这就太让人惊竦了,他身后会是一个怎样组织在支持他?但他掌握的内幕实在太多,又总不会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所以就算想杀他灭口,都有一些难度。这次,他就是来给魏芃道别的,他要远游,去波斯一趟。
魏芃忍不住皱了皱眉,斜睨他一眼:“我是不是要恭祝华先生财源广进,大杀四方?”
华先生含笑,向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那在下就借花献佛,多谢世子爷了。”说着自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并转向雪儿道:“喝出来这是什么酒了吗?”
雪儿浅啜:“是北狄的花刺子酒?”
魏芃面上露出一抹惊异,她居然一口就尝出来了?不由又细看了看这小姑娘,肌肤雪白,瓜子脸,一双圆溜溜的杏眼,透着十二分的灵动,带着几分的笑意,红唇皓齿,正咬了筷子,用眼神向他们二人求证。这小模样不是那种特别漂亮的,但也眉目如画,明眸皓齿,让人说不出的舒服,这带着笑意的小脸也让人看着如沐春风,仿佛早就熟识一般,这笑容说不出亲和,让人烦恼尽消。
华先生给她夹过一块鱼,点头道:“不错,赏你的,不许多喝,尝尝就好,这酒甚烈,女孩子不要在外面喝酒。”
魏芃不禁微笑,这小姑娘被自己舅舅管的严严的啊,有意思。如果阿雪还在,不知道她会不会陪自己喝酒,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管着她,不许她喝酒。
雪儿也不再多说什么,静静的吃着自己的饭,听他们谈着生意。华先生不时给她夹点菜,却总是用眼神阻止她去端酒。眼看两人聊的差不多了,华先生向她说道:“怎样?听明白了吗?”
雪儿点头:“明白了。”
华先生微笑揉揉她的头:“乖,知道你聪明。”他转向魏芃:“世子,在下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带着她多有不便,可否代我照看她一下会儿?最多两个时辰就好。”
魏芃点头:“华先生只管去忙,不会让雪儿姑娘有事的。”
雪儿撇嘴,现在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哪里这么容易出事?自己要是出事,别人都不用活了。
华先生微笑,道辞而去。
这次魏芃从他这里又购入了三百匹军马,还有一批武器,现今各国对铁矿开采管控还是很严的,武器制造更是由中央政府派人督造,实不知华先生武器马匹的来源是怎样的。华先生正是出城安排明日物资交割运送的。
此时天近三更,城中宵禁时间,华先生直接纵身上房,绕开巡逻守城的军士,跳下城墙,直奔城外雁羚山。
雁羚山离城门几十里路,华先生也不多行,走也大概十几里路时,便弹出信号,召集人手。不多时,便有几匹马奔驰而来,马上之人一色的黑衣,除为首之人外,其余的都黑布蒙了面,为首这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