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钱福喜这是活该被人打劫,吏部早该清查这样的人,可惜了他的那些家财万贯,落在了劫匪手中。而剿匪容易,杨九林投鼠忌器,怕伤了魏芃。
惠文帝何尝不知?可这些土匪已经欺负到皇家头上,这不是造反吗?他们劫持的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魏芃,魏芃又是替魏翀挡的刀,谁会不顾忌啊!
杨九林又道:“皇上,臣请领兵前往卧龙山,剿匪诸事便宜行事。”
惠文帝眼中精光闪烁,这小子,这是带兵出去找魏芃还是要剿匪?还是两者都有?便宜行事就是不计结果,无论是否成功,都先提前打了招呼,日后不予以追究啊!
这小狐狸,倒是会替自己铺后路。惠文帝挥手:准!
盈王冰冷的眸子扫过杨九林,这杨家小子已经成了气候了啊!
卧龙山下的华安县,正是进出卧龙山的必经之道,虽然就在土匪窝下来,但好像也没受会大的影响,街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今天街上的人格外多,听说朝廷派出剿匪,官兵经过华安县要前往卧龙山下驻扎,大军绕城而走,部分车马却要在城在经过停留一日。这过境的军队引起百姓的夹道围观,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临街的酒楼茶坊里,客人也纷纷探头出来观看议论。
“这些官兵是来剿匪的,卧龙山那些山贼最近又抢朝廷的粮草了?”
“前些日子宿州那个姓钱的是不是他们劫的?”
“那姓钱的狗官,管他谁劫的,早就该死。”
“你们有没听说,前些日子宿州那边的什么叫化子、穷的揭不开锅的那些个人,都在睡梦中收到一块银子,最多的,有三五两呢。”
“哟,这可真没听说,难道菩萨显灵了?”
“是啊!都在传,说是菩萨显灵,收了那个贪官,救济穷人呢。”
“这次听说是杀了个大官。”
“杀了大官?哼,他们杀了那么多人,早不来剿,现在死了大人物了,才来?”
“听说死的大官还是京城中大人物呢。”
“……”
县城最大的酒楼就在最繁华的街道上,也是大军必经之道,此时,临窗的几个雅座里,客人也在伸头向外张望,见这阵仗,一个女子冷哼道:“好大的阵势,这是剿匪还是扰民?”
身边一布衣男子含笑摇头:“这盆脏水到底又泼到咱们头上了。”
那女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冷笑不已:“哼,这戏才唱了开头,后面的怕是才热闹呢。”
男子轻笑:“人已经找到,我也替你约好了,看他们今天怎么说吧。”
女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那小子也是个蠢的,那么好的功夫,还能着了人家的道,早告诉他先扫自己屋上的雪,偏不听,真是会惹麻烦。”
男子斜睨她一眼,道:“那你装看不见啊!让他吃点苦头怕啥?”
女子语钝,气焰矮了三分,道:“我……我不是不想咱们背这黑锅吗?”
男子眼中意味深长,没再多说什么。
隔壁的雅座里,穿着常服的杨九林也皱起了眉头,这是怕消息传不到卧龙山吗?绕城而过都会引起人的注意,这样大张旗鼓的进城,想搞哪样啊这是!而且怎么连死了个大人物的话也传出来了,难道真是京中那人?
楼梯上一阵脚步声,有人推开隔壁雅间的门,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阁下就是……”随着关门声,声音也被阻隔开来,杨九林看向身边的男子皱眉道:“阿非,你怎么看?”
名叫阿非的这人,叫作尹非,也是侯府的侍卫,他四下看了看,眉头也是紧锁着:“宣世子至今下落不明,其实依属下之见,此番剿匪并非明智之举。”他又窗外看了看,低声道:“而且这地方虽小,却也藏龙卧虎,不知有多少听风寨的人混迹市井。想剿灭,确实不易。”
这时,隔壁雅间又传来声音,门被重重的撞开,一个人被摔了出来,与此同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道:“你不配来和我谈,让你主子今晚来见我。”
片刻之后,隔壁的人声似乎是准备下楼了,杨九林好奇心大起,一个箭步窜到门口,拉开屋门,装出要离开的样子,这时,他看到一个女子清秀的面孔。
这女子只是随意的穿了件薄绸衫子,浅绿色的长裙,随便的挽了头发,一枝白玉簪将发髻别住,映衬着精致的眉眼,两道长眉斜插入鬓,如水般的眸子不时闪动着一抹寒光,眉目间透着几分英气,鼻梁不高,点朱的唇轻抿着。
杨九林骤然开门吓了这姑娘一跳,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出来,脚步不由一滞,身后已经有两个男子窜过来将女子护住。脸上均是戒备之色。
不知怎的,眼前这少女竟让他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无论怎样又想不起来。少女的目光也露出些许诧异,转而又敛去,然后在几名大汉的簇拥下,向楼下走去,行至一半,这少女猛然回头,盯着他看了又看,眼中汇满了诸如惊愕、大悟、甚至带了些欣喜的眼神,直把杨九林看的后背发冷,这才转头离开。
身后阿非低声说道:“小侯爷,你认得这姑娘?”
杨九林摇头:“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阿非又道:“这姑娘不是武功绝高,那便是不会武功,属下明明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丝杀气,却又完全看不出她武功。”
杨九林边坐回屋内,边皱眉思索,这几人身上不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