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满腹狐疑:“你真的对她起了心思?”
魏芃又抿紧的嘴唇,脸上的挣扎已经无法掩饰,宣王心里深叹,正要开口时,魏芃已经缓缓的说:“我等阿雪!只要她这次能平安回来,我就不会再与她……”
宣王拍拍儿子的肩,长长叹息。儿子长大以后,已经极少在自己面前这样不加掩饰的流露情感,看的出他对这个贺兰雪是真的动了心,自己忽然有些后悔,那天她上殿面圣,自己为啥没去看看,瞧瞧那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也好替儿子打打眼。贺兰雪……又是带雪的名字,儿子不是因为这个对人家动的心吧。雪儿,那个冰雪可爱的小丫头,你还活着吗?你再不出现,你这个未婚夫,本王是给你看不住了。
冬季的北方,寒风夹卷着枯草漫天飞舞,时下才刚到十月,就已经下过三场大雪,大军的行进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经过城镇时,街上的人都少了很多,因为天气严寒,越往北,人烟越少,有的镇子甚至有冻死的百姓。杨九林皱起了眉头,今年的天气一直就很反常,春天干旱,夏季南方水患,到了现在,北方又开始了严寒,从十月初就开始下雪,依照往年的惯例,这个时候北狄早就回草原休养了,如今却依然在北雁门关一带强攻,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营帐中,杨九林同何归秋等人正看着地图计算行程,贺兰雪并不在其中,此时,她正站在大营的边缘,夜色中,隐约只能看到她窈窕的身影,身边一个黑衣人垂首而立。
她眉头紧皱着,漠北传来消息,这次北狄之所以没有收兵休养,而是选择强攻,是因为大晋有人与他们结了盟约,或者说许了好处,四舅舅谢梓良身份的曝光也因为军中谢家旧部发现了雄姿端倪,密报回了京中,再然后便出事了。但京中这人到底是谁,却丝毫查不出来。
沉默许久,贺兰雪才低低道:“师父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给我?”
黑衣人轻声回答:“主子还说,这次漠北战事怕是异常凶险,要姑娘凡事不要冒进,主子已经安排人手在大营中保护姑娘,但两军对垒还是要姑娘自己当心。”
贺兰雪点头。
黑衣人又道:“姑娘,主子一直挂念您的安危,咱们也离不了主子和姑娘,还请姑娘一定多加小心。”
贺兰雪心头一暖,温声道:“我知道的,谢谢你们。”
黑衣人拱手应了句不敢当。
抬头望着苍凉的夜空,贺兰雪眼前却是白日里经过城镇时那些冻死饿死的人,自己、谢家、杨家、还有其他几大世家守护的江山到底是怎样的江山?在京城一派繁荣的背后,埋藏了多少冻死骨?她轻抚手上的戒指,自己身上承担这些,又到底为了什么,值吗?
她不说话,黑衣人也不敢走,两个人就这样站立许久,贺兰雪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你先回去吧,北狄那边的信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你转告师父,让他玩的开心,等我回朝后,就去给他请安。”
黑衣人似乎浮上一丝微笑,马上又消失无踪,应了一声,施礼告辞,飞身而去。
慢慢回到帐中,却意外的发现杨九林正在等她,不免有些好奇,这哥们大晚上的有事?有事不是都白天说了吗?
许是天气寒冷的原因,贺兰雪又只是披了件披风,并没有穿厚点的衣服,素日里练武,这点御寒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脸还是被风吹的有点发红,杨九林含笑,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责怪道:“天冷,晚上出去为什么不多穿点?”
贺兰雪皱眉:“我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乱打我头。”小时候杨九林就很喜欢敲她脑袋,自从知道她是连瑞雪,这货又开始这样,实在是让贺兰雪头疼不已:“这么晚了,还有事?”
杨九林点头:“刚才接到北雁门的急报,北狄攻势很猛,军中粮草短缺,严将军八千兵马……被困在狼头山已经五天,情形很不乐观,所以从明日起,咱们必须日夜兼程了。”
贺兰雪大为震惊,这个消息她还没有收到,舅舅被困,他本来就有伤在身,她现在恨不能马上就带兵冲到狼头山,她的拳头紧紧攥住,掌心甚至浸出了汗水,谢家仅存的几个人,不能这样再折损在边疆,宁肯自己死,舅舅也要活下来。她沉默了片刻,心里组织着语言,想了想,方才又开口:“你知道这次是谁开的城门吗?”
杨九林一怔:“你查到了?”
贺兰雪轻轻点头:“是原来我们谢家的旧部,林福。不过现在人已经死了。他背后的人还是没查到。”
杨九林变了脸。林福这个人他是知道的,正因为他是谢家旧部,所以被安排在北疆军中,已经是军中参将,一直默默无闻,每次打仗也都能冲锋陷阵,立过不少功劳,可是,他怎么会是那个开城门的人?
贺兰雪苦笑:“夏天水患,我打劫了宿州知府,那些钱分给了周围受灾百姓,你能相像是多少吗?今年冬天这样冷,所过州府城镇都有冻死的人,这些朝廷没有收到诋报吗?难道不会有救济和安置,就这样任由百姓遭难?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无论是谢家,还是你们杨家,还是西疆守将的文家,大家拼死在守卫着这个江山,可是想要咱们命的人却是他们,咱们到底图的啥?”。
杨九林一个反问的眼神,贺兰雪端起案几上的茶水轻轻啜了一口摇头叹息:“京中有人与北狄结了盟约,咱们这仗实在是难打。如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