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旧叙得差不多后,乐肴问他们:“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不提,关东炊都快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了。
“对了哥哥,你知道山下很多人养了蓝楹精灵吗?”说着他小心翼翼瞄了一眼满屋子倒挂的同款精灵。
“当然知道,那是哥哥发明的。”乐肴的语气还挺自豪。
关东炊的脸顿时龟裂了:“哥,你怎么可以发明这么残暴的东西,你都不知道它们杀人的时候多可怕,直接把人的心脏给叉出来。”说着他还学着做了动作。
“杀人?”乐肴捋了捋胡子,经过缜密的思考,得出一句结论:“可能是饲主养歪了。”
关东炊:“”
他闻到了浓浓的推卸责任的味道。
乐肴回忆说:“最早搬进这深山野林时,我觉得日子太无聊了,就用蓝花楹的枝条做了几只傀儡精灵来玩。精灵虽小,力气却很大,会耕地,会牧野,也省了我很多功夫。后来有一天,一只闯北的商队经过清濛台,被精灵碰到了,它们以为是外侵者,和商队打了一架。商队的老板见这些精灵反应敏捷,攻击也高,便向我讨了几只回去,说是养来当守卫用的。”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乐肴没想到的是,商队回来后竟把傀儡精灵宣传开了。许多商户得知都想买几只养来玩,于是,隔差五便有人上山来拜访乐肴。刚开始时乐肴也拒绝了好几次,但后来拜访的人越来越多,他便不好意思了再拒绝了。
由于傀儡精灵是用蓝花楹做的,也被大家称作为蓝楹精灵。
“不过小虎不用怕,蓝楹精灵生性温驯,只攻击入侵者,不会伤害自己人。”乐肴抬招了招,从屋顶招来一只蓝楹精灵。
那小东西飞到乐肴背上,伸出脑袋,裂开嘴,用水淋淋的大眼睛看向了关东炊。
不知是嘴太大了,还是眼睛太大了,导致关东炊很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青翎身后。
乐肴看看肩膀上的小东西,原本还觉得挺可爱的,被关东炊这个动作影响后,心里产生了极大的矛盾。
嗯嘴太大了,眼睛也太狠厉,确实不太好看,得改良一下。
清濛台上同样有一架木鸢,据乐肴说那是残次品,多了一个观赏窗,买家退回来的,但他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留着用了。
关东炊和青翎离开的时候,乐肴用这架木鸢将他们送回蓬夕楼,关东炊终于如愿以偿上了一次天。
他站在木鸢上跟乐肴挥道别,五分钟后木鸢里传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青翎被关东炊勒住脖子,一副风雨飘摇不定的模样,关东炊哭丧着脸喊道:“呜哇,青翎,我畏高,我畏高”
他终于清楚这架木鸢残次在什么地方了,飞到一定高度后,因为承受不住气压,船肚居然翻开了,跟穿了开裆裤一样,往下看就是山河万里。
这叫多了个观赏窗?谁见过窗户开在脚下的!
被关东炊勒得快断气的青翎,耳蜗里全是哭丧的旋律。
他黑着脸想:关东炊,畏不畏高你自己心里就不能有点逼数吗?刚才死赖着要坐木鸢的不是你?
为了避免打击关东炊的自信心,也为了图个清静,青翎没有说出心里话,而是---用幻术封了关东炊的嘴。
关东炊:“唔唔?唔!!!”
可能是想让亲爱的弟弟多看点山河景色,乐肴特地让操作木鸢的傀儡精灵绕了路,围着太安城转一圈才朝蓬夕楼的方向飞去。
木鸢经过的地方,有一片白茫茫的冰原,风雪百里覆盖在冰原上,宛如累计多年的一层灰尘,被人用力一拍,弹起数丈之高。上面的人看不清下面状况,下面的人也揣测不到上面的天气。
凌少群在雪地里行走了数日,干粮已尽,只能捧饮雪水充饥。
维持他生命的信念只有一个,就是走到最后,把所有真相连根盘出。或许是这个信念太过坚定,又或许是对某些人的不舍,他就这么活了下来。
但是这片雪域似乎是没有尽头的,视线所能触及的地方虚弥似幻,就像走在一副受诅咒的画卷当。
实在走不动了,凌少群这么想着,蜷缩起身体倒在了山林小径上。
他用两只肿成猪蹄子的掌缓缓磨蹭着脸,再把眉毛上的冰霜擦掉。脚上穿着的提速鞋,因长途跋涉已经磨出两个大口,冰凉的地面紧贴脚底,当然,他已失去了知觉,所以也感受不到那种蚀骨的冷。
所有可以提升能量和血气的灵药都服用完了,心上几道血疤子也已冻结成块状。凌少群眼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无奈,幻术能帮他暖和身体,但使用幻术也消耗体力,再用恐怕今晚都熬不过去了。
夜,渐渐来临,伴着狂风怒吼。
悠长的风肆意打在身上,侵蚀每一寸皮肤,意识被一层层剥掠,眼睛一闭一开,一开一闭,凌少群迎来了长眠。
浑浑噩噩,他依稀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额头被温暖覆盖,然后又是骇人的冷
“小群,小群”
“嗯”
“小群,快起来。”
“嗯起不来了,我好累。”
“你的疑问解开了吗?”
“什么?”
“你是谁?”
“我是谁?”
“想知道真相吗?”
“想,想知道”
“起来吧,你很快就能找到答案了。”
那你又是谁?
头痛剧烈,不由自主地,凌少群皱起了眉头。
眼皮微微睁开,一线光,强占眼球。和光一同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