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炼器镇大街小巷开启了人工广播,泺汐源两大爆炸性新闻诞生了!
其一条是昨天晚上死了个人,这大家都知道,叫骁勇战士的,被人毁了骨龄牌,连尸体都找不到。另一条是东街中心几个大窑池无缘无故崩塌,滚滚铁水涌流四方,成了一片废墟。
既然死人一事无从考究,那么目前最有追踪价值的,就是窑池崩塌事件了。此事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是昨晚那场雷鸣闪电把它们击毁的,也有人说是某件绝代神器问世,撼动了天地。各种争奇斗艳的谣言越作越大,愈传愈神乎,却无人得出个所以然来。
凌少群赶到的时候,东街已经被人流堵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占了大半,还有些忙碌的身影走进走出,在搬运东西。亏得他个头高,透过几个交头接耳摇摇晃晃的脑袋,勉强能看清大家围堵的地点,正是那天自己光顾过的《七星窑》。门面看着还算稳固,不如别人口中所说那般严重。
器窑外,持守老人和几位长者在讨论善后事宜,脸上满是愁容,他一扭头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凌少群。老人家先是低睑片刻,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挥手把他叫过去。
凌少群有些意外,拨开旁边的人,便走了上前。
持守老人:“你来得正好,我方要寻你。”
凌少群:“老先生找我有事?”
“你随我来。”持守老人没说明白,背手朝器窑里头走,凌少群也跟了上去。
再次踏入七星窑,凌少群惊觉自己仿如去了另一个世界。
原本精雕细刻的红木摆具,被烧得焦黑不堪,歪歪斜斜躺在地上,兵器架内空无一物,不知道是被搬走了还是已经贡献了。最可怕的是那片青砖白瓦,从头顶转移到了脚下,凌乱地铺了一地。
凌少群被眼前情景怔住了,这哪是窑池崩塌啊,简直就是爆炸现场好吗!
七星窑正堂后方有扇门,连着院子。院子通往铸造兵器的窑池和一栋两层耳房。如今他们也不需要经过那扇门了,老人家领着他直接穿过了倒塌的墙面。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取一物。”看了眼摇摇欲坠的耳房,持守老人不打算邀请他一同上去。
凌少群道了声好,便留在原地。院子的路原本是石砖铺的,现在踩在脚下却是坑洼不平。他在石头上蹭了蹭鞋底,掉下一块泥巴,想必四邻的几家器窑亦是如此壮观。
过了不久,持守老人从耳房走出来,手上还捧了一柄剑。剑身纤薄,细长通透,正是当日铸在三生石里的其中一把宝剑。
持守老人双手奉剑,道:“小兄弟,今日我要把这柄七星莫绝托付于你,希望你能善加利用。”
“什么?”凌少群大为吃惊。“可,您不是说七星剑是镇压窑池之物,一旦拔出便会引来灾祸吗?”
持守老人点点头,朝身后的废墟一指。“看到这里没?”
凌少群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了,这场祸害无疑是拜七星剑所赐。
持守老人叹口气,无奈地说:“我没想到,真有人能拔出这两柄剑......”
。。。。。。
今日清晨,天尚未敞亮,老人家照常起了个早。
他打开七星窑大门,一道光影闪过,把他微微推向侧面。当时老人还以为是刮风,便也不在意。可当他转身,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战士服的人,立在了三生石上,正细心打量着一对七星剑。
他扭头看看门外,又扭回来看看人,诧异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那人没回话,视线转到了门口处。
好,明白了。“是我给你开的门。”持守老人跟自己说了句。
一个拳头大小的物件朝他飞来,碰到胸口,落入了微微隆开的衣领。黑衣人指着蛇形剑,意思是他要买。
持守老人低头,看到卡在衣领处的钱袋,同时,又因为他的低头,钱袋顺溜进去了。他恍然大悟,笑着说:“你想要那把剑,可以,只要你能把它拔下来,不用付钱,剑送给你。”
墨绿色的瞳孔骤然缩起,不过是很短暂的时间,眼睛又恢复了清明。这句话大概激起了他的斗志,不再多言,他挽起手腕处的衣袖,双手握住剑柄,开始暗自施力。
七星剑不是插入三生石中的,而是被铸进去的,所以持守老人笃定他无法把剑□□。但让他试试也无妨,试过就死心了。
闲来无事,老人家开始关注那个钱袋。钱袋掉得很深,如果伸手进去扒有点不雅,要不撩开衣襟拿出来吧。他在犹豫,忽然听到一阵砂石摩擦的声音,由细微短促,到连绵不断。
蛇形剑,正一点一点,在黑衣人的蛮力下,挪出三生石。
持守老人脸上的表情,随着剑身缓慢的抽离,发生了多个变化,怀疑,动摇,震惊,难以置信......
他开始注意这个人,对方很特别,眼睛是墨绿色的,他身段修长,在战士服的衬托下,显得阳刚硬朗。他很专注,拔剑的时候眼睛不曾离开,仿如是眼神中那股子傲霜斗雪的不屈,把剑逼出来的。
持守老人的手停在胸前,嘴巴张得很大,他保持着这个动作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蛇形剑出来了,另一把直剑毋庸置疑,也很快被拔了出来。
战士从三生石上跳下,将直剑丢给游离状态的老人家,这把剑由他处理,然后拿起蛇形剑在手中晃了晃,无声问道:我可以拿走了吗?
持守老人很配合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