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常不为早就饿的前腔贴后腔了,一大早就没吃饭,一直饿到了中午,就这么半斤面条,就常不为的那个饭量,也就是三分之一饱吧,如果真让常不为吃饱的话,那就再来五个馒头。
现在常不为就只能忍饥挨饿,不能,更不能流露出饿的样子。
没有什么不能忍的,想想以前看书里面的红军长征时候吃草根吃树皮煮皮带的那个苦,自己这都算是享福的呢。
吃完午饭一行人扛着行李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平山储木场,储木场听是上山归塄的生产队的民工副业队,非常的热情,给常不为他们找了一间会议室歇脚,等着带队的来办手续。
等到下午五点多了,人家储木场都快下班了,崔军大哥和老七才满头大汗的赶到了。
储木场也是真的缺人手缺的急眼了,派人帮着崔军办好了手续,然后又帮忙找了一辆正要上山拉木头的“大件车”,告诉“大件车”司机,务必今晚把这些民工送上“太平庄塄场”。
那个“大件车”司机听是上“太平庄塄场”的民工,二话不,着急忙慌的噎了几口馒头,喝了几口汤就催着常不为他们八个人启程。
崔军和老七也是没吃饭,好在老七有经验,路过平山饭店的时候买了一大兜子馒头,一问陈绍武,才知道敢情这些“大老憨”就是中午吃了之后,到现在也是啥啥没吃呢。
于是崔军就把这一大兜子馒头分了,一个人分了二个,都是青年伙子,二个馒头就是几口就没了,喝点热水,肚子里暖暖和和的,好坐车上山啊。
到外面那个“大件车”跟前一看,常不为他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啥桨大件车”呢?就是拉长木头的专用车。多长的木头算是长木头呢?就是长度六米以上的木头。
这个木头原来是树,这个树被锯倒了之后,还得再锯成一段一段的,这个就叫木头了,就不叫树了。
一棵树,可以锯成许多的段,但是要看树干的状态,也就是树干直溜的程度来分段,就按一段直溜最长的尺寸截断,所以,一棵树有可能截断成八九米长,也可能截断成三四米长的木头。
那么六米长以上的木头是用一种专用车来运输的,这种车没有车厢,汽车驾驶室后面就是一个大转盘,这个转盘上有一道约二尺宽的铁横梁,横梁的两端各有一根竖立的档杆,这根铁档杆厚有半尺多,宽有一尺多,高有二米多。
汽车驾驶室后面这个大转盘下面有一根长铁轴,连接着后面的一个带着和大转盘上面一模一样的铁横梁,同样两端有竖立的档改架子。架子下面是带差速器的车轴,车轴两端各有两个并排的汽车轱辘。
这个拉木头的专用车就是利用木头本身的长度和硬度,在前后两个横梁上摆好木头,再一层一层的摞起来,直到达到两兜改高度,然后用钢丝绳一勒,再用绞盘绞紧,汽车就稳稳当当的把木头从山上塄场拉到山下的储木场了,然后再从储木场装火车运往全国各地。
常不为他们今晚上山要坐的,就是这个“大件车”的大转盘上。
腊八晚上,正是三九最冷的那几,坐汽车外面也就算了,你应该有个车厢啊,没有车厢也就算了,也应该平一点啊。
一根铁横梁,上面还有为了不让木头滑来滑去的凸起,虽然这凸起不是很尖锐,但那也是凸起啊,它硌得慌啊。
老七找来了不老少稻草袋子,这玩意软和,又耐磨,垫着坐不错。“大件车”司机又找来些铁丝,绕着汽车驾驶室和两根档杆把常不为他们八个拦住,是别跑半道冻僵了再掉下来可就麻烦了。
准备停当已经晚上七点半了,“大件车”司机一轰油门,“大件车”晃晃悠悠的向山上开去。
虽然上山的汽车速度并不是很快,但那也是汽车不是,怎么算也有三四十迈的车速,所以那寒风是嗖嗖嗖嗖的刮啊,常不为他们谁也不话,似乎默默地忍着就能更抗冻似的。
汽车摇摇晃晃的开,常不为他们默默地忍着,不知道啥时候能到,约莫开了有一个时吧,汽车停了下来,司机下来看看有没有啥问题,有没有冻僵的,一看都没啥事,司机上车,继续。
常不为脑袋已经冻麻木了,已经不知道在想什么了,就是冷,真冷!透心的冷啊。
那心都直往一起聚,聚呀聚的,聚的多了,就一会儿哆嗦一下,那心一哆嗦,身子也跟着哆嗦,连嘴都跟着哆嗦,上牙直打下牙,嘚嘚嘚嘚...那么的哆嗦……
常不为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大件车”终于拐进了一个有灯光的大广场,大概有一个屯子那么大的大广场。
大广场的边上有几栋房子,房子上面的烟囱上还冒着淡淡的烟,常不为他们看见了烟囱,就像看到了火堆呀,心里都没那么冷了。
司机停好了车,下来给常不为他们解开拦挡他们的铁丝,常不为他们一个一个的“爬”下车,几乎没有一个人没摔倒的,腿都冻的不好使了,慢慢的遛了几步,仗着都是伙子,一会儿就血脉通畅了。
常不为他们在司机的指引下进了一栋房子,进来之后常不为他们才知道,这就是“工棚”。
工棚里面挺暖和,几个大油桶做的炉子,可劲的填木头柈子,那铁炉子都烧红了,真热乎。
常不为他们赶紧的解开棉袄,围着大铁炉子烤了有半个时,总算热乎过来了。
在东北的冬,人在外面时间长了,一进热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