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入学通知书,几个人就更忙了,忙着办各种手续:
迁移户口得上派出所。
迁移粮食关系得上粮食局。
迁移商业票证关系得上商业局,要不然这个布票,肉票,副食票,豆腐票包括月饼票就都没地方领了。
除了常丽,许文基和常不为许岩婳他们还得上工厂去办手续。
因为许文基和常不为是一个车间的,所以常不为把自己的入学通知书放在许文基的入学通知书的上面。
这里有一个区别,常不为的入学通知书里面是有“要求原单位开具工资关系”的字样的。
这样,就给车间领导造成了他们都是得给“开工资”的概念,所以,许文基上大学期间,也一直都开着机电器厂的工资了。
常不为那就更没得说了,工厂的人事档案,工资档案,都得由工厂的人事科装档封存,交给常不为他们自个儿带着,报道后交给“调研办”特招班。
所到之处,凡是给常不为他们办手续的人无不投来羡慕的目光,甚至几乎都有了一些谄慕的殷勤,也确确实实让常不为他们享受了一把被仰慕的感觉呢。
不过也确实如此,想想吧,二千多万人报名,将近六百万人参加高考,录取率仅仅才是百分之五左右。
而且几个人考上的还都是京城的知名学府,怎么能不让人羡慕嫉妒恨呀!
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又连续的和亲朋好友们喝了若干次“欢送”酒宴之后,距离报道的日子,就越来越近了。
常不为许文基几个人一商量,决定大家一起走,而且现在马上立刻就走,反正都是去燕京上学。
也就是谁早几天报道呗,几个人现在都不差钱,正好早去几天逛逛京城。
常不为知道,几个人以后在一起的时间一定不会很多的,也就是眼前的这么几天,再不抓紧时间在一起逛逛京城,将来就会非常遗憾。
许文基带的东西不多,就一个旅行袋。
一般都是这样,男人们就是一些随身换洗衣服啥的,真的要是不离身的东西那大概就是时时刻刻都不离身的了。
常丽也没有太多的东西,一个大旅行袋。
这个年代的女人们虽然有一点化妆品,也不过就是“万紫千红”的香脂之类的。
完全没有后世那些啥“洗面奶,面膜,粉底,日霜,晚霜...”啥的那些瓶瓶罐罐一大堆。
除了日常用品,换洗衣服,主要带的就是常不为经过刷又刷,晒又晒,那套崭新的劳动布工作服已经被整治得发白的“假造牛仔服”了。
许岩婳的东西就比较是太多了,因为常不为他们俩可能还是要住在一起,所以许许多多的生活用品基本上就都得带着了。
依着常不为呢就是带点必须的衣服啥的就行了,可是这娘们就是啥都舍不得呀。
这也带,那也带,最后把那个结婚时娘家送的大旅行箱装得满满的不说,还有两个大大的旅行袋。
艾玛,这就是搬家呀,哪儿是去上学呀!
至于买火车票的问题,那可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都不用常不为出马,常丽就完全可以搞定四个人进京的火车票。
原来,常不为有个二姨,嫁给了当时是冰都市铁路局机务段的火车司机,后来提拔到铁路局救援列车上当了主任,名副其实正了八经的正科级呢。
在常妈妈还没结婚的时候,那是经常上二姐家串门的,由于常妈妈漂亮的不要不要的,那个照相馆还把常妈妈当时的照片放在橱窗里展览了很长很长时间呢,后来因为大姐常华的哭闹,人家才撤下的。
所以常妈妈一直和这个二姐走动的很近。
特别是在十多年前,常不为才十六岁,初中二年级,来二姨家玩,一下子就被二姨夫逮住了。
原来,那时候二姨夫也遭到了一些人无端的人身攻击,二姨夫工人出身,性格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
后来当了干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不能动手了,但张口就骂还是性情使然的。
所以,在遭到一些人的人身攻击之后,那时候已经是科级干部了,不可以骂大街啊。
所以二姨夫就写一些宣传单,散发出去,以泄心头之恨,但是二姨夫是大老粗,那个字写的实在是比蟑螂爬的强不了多少。
二姨夫家的孩子们又都不肯帮二姨夫抄写宣传单,所以当二姨夫逮住常不为之后,就坚决不肯放常不为回家了。
常不为的字写的也是的确不赖,再加上常不为也是性情中人,一听二姨夫被人骂了,现在二姨夫需要人帮忙抄写宣传单骂回去,于是常不为摩拳擦掌的就“见义勇为”了。
爷俩个基本上都是工作到后半夜,都是常不为实在支持不住了才睡觉,那时候没有复印机,全靠用复写纸复写,累的常不为的手脖子那个疼啊。
就这样一直干了十多天,白天二姨夫拿着抄写好的宣传单上单位去发,回来晚上爷俩个继续编词儿继续抄写,明天白天二姨夫继续上单位散发...
战果最后终于来临了,二姨夫被一大帮人逮住了,然后还来家里查找还有没有抄写好的宣传单。
宣传单肯定是没有的了,因为得晚上才能编词抄写哪,这帮人就让二姨夫家的孩子们都写一篇字,看看是谁抄写的。
二姨夫的这些孩子根本就没抄写过宣传单呀,常不为那天刚刚好洗澡去了,所以,这帮人也没找到抄写传单的人。
回去之后一再的逼问二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