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启帝都!太清殿!
龙椅上,宣武帝负手而立,面孔中多了几分伤感,眸子中少了一分色彩,就是面颊,也是憔悴了不少。
堂下,大司马王铭章、丞相叶伊、御史大夫蔡中,中书令柳文章,皆在。只是,少了柳文龙的坐堂,似乎!整个大殿,都清冷了许多,至少!在平日里争吵异常的三位大臣,今日却是难得的安静。
“唉!”
上边的宣武帝,不由得叹出一口大气,细声道:“柳爱卿,大将军之死,你可得节哀顺变哪!”
虽然是安慰柳文章,但宣武帝的心里,又何尝好受?他与柳文龙、王铭章、卫迟延,少年时!名声可是闻天下。后来,他成了大武的皇帝,王铭章成了大武的大司马,唯有卫将军卫迟延、大将军柳文龙,名声依旧,且举世之谋,闻名海内外。
说起来!四人的岁数中,王铭章要大上一岁,宣武帝与柳文龙,是同岁,独卫迟延出道慢些,岁数自要小上一岁。
中书令柳文章,自小习读圣贤之书,兵书也是看过不少。能为大将军的长子,就算不太会武,但兵法、谋略,自是天生研习,差不得多少。而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乱世之中,读圣贤之书,以治道,是行不通得。
故!当柳文龙真正战死的消息,传回洛启、传回柳家后,柳文章的气势,全然大变,变得清冷、变得犀利,“陛下放心!臣顶得住。”
“听说,王世伯,在登州、云州募得新兵十万?可否是真?”
柳文章又问到王铭章。
王铭章眉间微微一挑。
招募新兵,为了北上增援。他现在,确实募了十万新兵,但离二十万之关,还差了一大截。
“我确实已募得新兵十万,不知?世侄为何如此一问?”王铭章疑惑。
暗中猜测,这小子不会,想率领这十万新兵北上吧!
确实,爹是被辽人所杀,可一帮未经过正规训练的新兵,拖上战场,也是白白送死哪?
柳文章郑重道:“陛下,文章就领这十万新兵,北上伐辽,请陛下恩准臣后日就动身!”
两日的时间,足够将两州的士兵,集结起来。
不过!听到宣武帝耳中,却是以为柳文章是为了私仇。
蓦然!宣武帝不由得摇了摇脑袋,“不是朕不许你,而是你现在的情绪,朕把握不定,你是为了私仇,而意气用事!还是真的有把握,以这十万新兵,与匈奴一战。”
毕竟!十万大军,都是活生生的人,可不是给人白白送命的炮灰。
柳文章再道:“陛下放心!臣领军北上,绝对不是私仇,请陛下相信臣,臣定会让匈奴人,付出代价。”
“让匈奴人付出代价?”
王铭章想笑,“你父亲可是名声震大武的战神,可到头来,还不是中了圈套!落的如此下场。吾并非说大将军不是,而是心疼世侄,切勿意气用事。”
宣武帝亦是表示赞同,“罢了!此事就不要……”
“不!陛下,世伯,父亲虽战死,北方战局虽不利,臣猜测,绝非匈奴厉害,也并非父亲无用。臣猜测,这朝廷的内部,定是有鬼,暗中与辽人通风报信。”未等宣武帝拒绝,柳文章便是连忙道。
柳文章何其的精明,一些小小的端倪,由如何看不出来。他看过父亲布置的战局,甚是精密,而无遗漏。而恰好,匈奴的大军,又是如何知道大将军的出兵之路呢?
将雁门关外的大军,直接调来合围大将军,这是事实、还是巧合!或者是有人泄露机密。
宣武帝微微一愣,旋即!清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柳爱卿,此话可不能乱说?”
柳文章惶恐,遂然:“陛下!臣之话,绝非有假,若万一真有内鬼与辽人私通,又当如何?臣以为,若此次出征,陛下许臣,暗调兵马,并一切战略,臣具不说道外泄。”
“况!臣身为大将军长子,理因为陛下分忧,臣还恳请陛下,就此十万大军,北伐匈奴。并且!陛下不是说了吗?秦王是平辽大元帅,臣自到草原之后,愿凭平辽大元帅调遣,绝不一意孤行。”
……
这……
耐不住柳文章的软磨硬泡,宣武帝的头,也是疼得很。
看来!柳文章是铁了心,要北上伐辽了,若不答应,估计这小子,还真不走了。
“罢了!罢了!朕就许你率军北伐,但朕且问你,如此十万新兵,北上越并州,也需要六七日,方能入草原,况是新兵,纪律难谨,起码也需十日。”
“而这十日,你该如何行军,大军途中,又当如何?”
勿要忘了,宣武帝少年时,可是与大将军柳文龙一样出色,只是成了君王,淡化了军事,最多的就是政治。但并不代表,宣武帝对于行军打仗一事,就一无所知了。
柳文章拜了拜,拱手道:“虽是新兵,但行军途中,也可练兵;练坚强、练耐力、练吃苦,便是边走边练军,比起在营中训练,更要强力有效一些。”
……
嗯!
宣武帝倒是满意,不过!柳文章最多参与的还是政治上的问题,他仍旧有些不放心,便想了个办法,“柳爱卿不愧是大将军的长子,不如这样!柳爱卿可率新兵,出并州,北伐匈奴,但朕,还需派郭亦将军,为指挥参谋,亦是副将。”
“途中有些许不懂得事情,可直接过问郭亦将军。”
郭亦!也算是天下有些名气的将领了吧!毕竟!关中名将,镇守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