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下了车,周墨见她从车前走过,鬼使神差抽出车钥匙跟着人就下了车。
樊月踏上石阶的时候发现身后跟了个人。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神色从容。
视线前方,女生穿着黑色瑜伽裤,随着走动圆滑的曲线在宽大的白色卫衣下若隐若现,很是好看。
周墨一时甚至想起先前触摸过的手感。
不论是身前还是身后。
细腻柔软,很有质感。
男人就是这般动物。感官和视觉里最刺激的,有时就成为了第一印象,久久无法抹去。
樊月走到最后一级台阶,突然停住脚步,伸手往身后摸了摸臀才发现自己穿的不是牛仔裤,没有裤兜。
又往腰间探索,一件普通的无帽卫衣也没有口袋。
得。
又没带。
转头直接略过周墨往山坡下,所有人都等着他们出发。
聚焦回视线,看向跟在身后的男人,虽然觉得无望还是问了句,“你有纸巾么?”
周墨因为身前女生突然停下的脚步,两脚踏在不同的台阶上,胸脯微微前倾。
从樊月的角度望下,能看到领口间露出的那好看的肌理线条。
她想忍却又还是忍不住,视线并没收回。
男人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可她的视线却还停顿在对方的胸前。
真好看。
周墨见她没动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了两秒,直接上手轻轻推了她一把,女生才回过神,踏完最后一级台阶继续往前走。
厕所。
哦不,茅厕门外,周墨将纸巾放到女生手心,转头走向边上的男厕,哦不,男茅厕。
*
荒郊野外简陋之地,尴尬的就是不论你蹲在哪个坑,都能听到隔间甚至是隔壁传来的水流声。
再低头向下看,容纳你的是千米海拔的高原。
飞流直下三千尺,一切就是如此纯粹。
樊月想起第一次在布达拉宫上厕所的情形。当时还觉得这般简陋又“高耸”、“空洞”的厕所,真新奇。
从茅厕里出来,樊月就直接往台阶下走,走回到陆巡边意识到对方也没想着等她,于此同时副驾上已经坐了一个穿着荧光绿色外套的女生。
车窗是拉下的,樊月站在车外看向窗内,是个明白人,笑着趴在边缘,“换车了是吧?那妹子你把脚边的包给我,我换哪辆车?”
副座上的妹子同她一般大,相比之下少了点樊月身上的世俗气,一眼印象清纯可人,樊月觉着对方挺好看的。
任瑶弯腰捡起她的包,从车内递给她,探出窗外指了指最远的头车,“领队那辆,烁哥说要找你叙旧。”
樊月接过包,视线在周墨脸上停了半秒,接着冲车内的几人笑着挥挥手。
她想这正合她意吧。
可似乎也不是。
走到领头那辆黑色吉普切诺基边,上车前回头往尾车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是距离太远,也看不清什么。
转回头抬脚上了车。
这一番换车的操,樊月换到换到头车,给陈烁做了车导兼陪聊。
除了陈烁,车上另外一对中年男女,闲聊间得知是和她换车名叫任瑶女孩的父母。
他们一家三口报名了自驾游,所以刚好空位带上了领队陈烁。
见车上来了和自家女儿同龄的女生,任父任母自然是拉着她聊学习聊实习。
樊月有时候觉着和长辈聊天比同龄人聊天轻松。
他们的话语间,真情并不实感的夸奖中藏了分审视,意味不明的收敛里又带了点直白。
比如。
“小樊在哪里读书啊?”
樊月如是道,“在国外。”
任母,“哎哟小姑娘不得了,英文肯定很好吧。”
樊月怕对方接着就来一句,说几句英文来听听。
又比如。
任父追问,“哪个大学?”
“x州大学xx分校。”
“x州在哪?还是个分校?没听过啊…”任父说完,任母在边上不大不小的声响接茬,“是没听过,不会是野鸡大学吧……”
樊月,“…”
也不怪任家父母,这话也不是第一次听。她就读的那所全球前百的小学院,在常春藤名校面前的确野鸡了。
任母,“哎,那你和那什么康奈尔毕业的周律师交流,是不是用英文都没有障碍?”
樊月,“…”
好好的国人,平日交流为什么要讲外语。
几句闲聊,打破了她先前觉着长辈好沟通的错想。
抿着唇,压抑住想要抽搐的嘴角,默默抬起头,侧头看向陈烁。
对方握着方向盘,甩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樊月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转开头向车窗外,默不作声地将提起的气息吐出,撑起下巴看着窗外。
蓝天,白云,绿草地。
一切辽阔无际,心驰神往。
阳光肆意地洒在天地间,远处层峦叠嶂的山间,点缀着未化纯白的雪,好一片美景,足以净化世俗的心灵。
樊月在心里念叨,萍水相逢,不值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