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两天都要加班,对于梁元倒没什么。
毕竟他也就是个新晋律师助理,dà_boss周老板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
去年在周墨手下做了个跨国大案,放上简历实在好看,有好多猎头联系他。
虽然梁元有点膨胀,但心里自知。如果不是因为周墨,这个案子行业里没几个人能拿得下。
而且周正给的薪资绝对超出行业平均水平,他得是多白眼狼才会跑路。
被汇信的人一路引着到了会议室,才刚踏进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正在退步要撞上自己的较小身姿。
梁元准备伸手却接了个空。
自家老板眼疾手快地先把人拉住。
*
樊月那口还没舒完的气,在被周墨拉住后又迅速地提了起来。
男人穿着剪裁合身的灰色西装,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色衬衫上打着完美的温莎结,不长的黑发抹了发胶一丝不苟地顶在头顶,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上流精英人士气息。
樊月微微鞠躬连声又是道歉又是道谢。
梁元见到她一脸惊喜,但毕竟是工作场合,压低的声音激动道,“小樊妹妹,你回国啦?竟然在沪市,太巧了!”
她在乔彦华身旁坐下,才意识到鼻尖都是周墨身上那股味道。
解释不清,是她喜欢的男士薄荷沐浴露混了点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无法形容,就是好闻。
而她之所以敢这么分神,甚至还有空地分析对方身上的气味,是因为这场会议她只需要低头做个小透明,演示顺便记录笔记就好。
直到——
檀木会议桌上突突然砸了一打a4资料纸。
投影上展示的创化过去半年的银行流水交易记录。
创化是周墨负责的进出口贸易客户,但是如今涉及到与金融行业的交涉,卓正自然一同到场。
砸资料的正是卓正,“汇信这么大的跨国银行连这点监控都做不好吗?!”
桌上一群人都噤了声,沉默了好一会。
周墨不知从哪里掏了副金色细框眼镜带着,一副见怪不怪的姿态,从容自得地靠在椅背,双手合十搭在身前。
与之成为鲜明对比的是语气激动的卓正,“你们自己看看,上个月这几笔汇款,明显和过去一年的客户汇款行为不符,汇信作为这么大的银行,连这么明显的账户异常察觉不到?你们防诈骗部门的人成天就坐办公室坐吃等死吗?”
会议桌一半坐着创化的高管以及周正的律师,另一半坐着汇信银行的高管,以及一位十分想要降低存在感操作的小实习生。
樊月人生初次经历工作上的大事件,虽然与她无干,对方骂的应该也不是她,却叫人有种“做错事在办公室被老师骂得劈头盖脸”心虚的错觉。
事件的起因大致是创化使用的海运商公司邮箱被盗,诈骗分子将原本的汇款信息改为假的,创化收到账单后就将上面新的汇款信息转发给了汇信银行的账户顾问。
银行方面核实了创化提供信息的会计身份,自然就照着客户要求去实施,哪里会为替创化再去和海运商核实信息真伪?
说到底出了这么大金额的汇款诈骗,首要责任是在创化会计部,收到邮件后没有及时和海运商核实汇款信息,心很大就把几百万的款项汇出。
防诈组的头被人指着鼻子骂,自然要赶紧出面澄清,将责任与公司特别是他们组撇清,“首先汇款信息是由创化提供给我们的。过去三个月,前前后后持续往该账号汇款超千万,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发现?就算创化的会计没有核对过汇款信息,那海运商这几个月都没有收到款项,没有通知贵公司欠费了吗?”
坐在对面此前一言未发的男人,转了转手上的腕表开了口,“三个月的宽限期在国际贸易中很正常,我方客户在和海运商合作的10年内,拥有着良好的付款信用,因此去年续约时,与海运商签署的付款宽限期长达六个月。”
“两千万听上去挺多,但在创化以及海运商面前也只是正常交易金额。相信在汇信每日资金流动高达几十亿的金融机构面前,连零头都算不上。”
周墨发言时,目光犀利语气沉稳逻辑清晰,气势上不自知就给人一种压迫和威严。
“对方盗取邮箱后也算聪明,只给创化以及另外一家在东南,亚的公司发去了虚假汇款信息,所以不仅我的客户,连海运商都没有察觉出异常。”
防诈组的组长还想反驳,被身旁的公司法务拦住。毕竟学法的人大部分都不像卓正那般口无遮拦。
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意想不到转头间就被人拿来做文章,对你不利。
汇信的律师道,“即便如此,我们的客户只是创化,并没有责任跳过创化再去和第三方海运商对接信息,创化因自身疏忽没有和海运商核对汇款账户,从而造成资金流失是客观事实,事后我方也作出努力尝试追回资金,但此事责任方并不在汇信方。”
创化当下的诉求不仅是要追回款项。
诈骗集团如果只是纯粹的骗钱倒还好说,但被诈骗的资金再查下去,进入了某中东恐怖组织设在欧.洲的银行账户名下,m国怀疑创化与该组织有联系,所以才将货物扣在海关对其进行调查。
上了出口国m国的黑名单,这下不仅是损失几千万这么简单,直接危及到了公司的存亡。
“哦?”周墨耐心听完对方的辩解,一个轻轻的单音应声,“就我查阅的新闻资料,那